七月让我来讲讲音乐。我也一直想写点东西,但自从做了家庭主妇,整天忙这忙那的,没什么自己的时间写作,也没心情构思。前一阵,我也想写写巴赫。在这里我先写几个碎片。以后如果有时间,再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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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many ways can you write 4 notes?
巴赫在 Partita for Violin No.2 的乐章 Chaconne (also ciaccona) 里,把这 D-C-Bb-A 简单的四个音,密密实实的写了 64 次。
之后,勃拉姆斯把巴赫的小提琴独奏曲,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的改写成钢琴的左手练习曲。
我因为去年右手受伤,只能练左手钢琴曲,其中就有这一首 Bach/Brahms 的曲子。很多人改写过巴赫的 Chaconne。我的钢琴老师说,相比之下,勃拉姆斯的左手练习曲是比较忠于小提琴曲的。我以为根据小提琴改写的单手的曲子,大多数都是单音,应该比双手的要容易。练了半年,越来越发现,这四个音的变奏曲,这十五分钟的音乐,从音乐的诠释和钢琴的技巧两方面看,都是我接触过最难的曲目了。我的七旬老朋友乔治是勃拉姆斯的粉丝。他听了我的抱怨,对我眨眨眼说,说,勃拉姆斯从来没写过一个简单的音,是吧?
Wikipedia 找来 Brahms 给 Clara Schumann 写的信中关于 Chaconne 的一段:
"On one stave, for a small instrument, the man writes a whole world of the deepest thoughts and most powerful feelings. If I imagined that I could have created, even conceived the piece, I am quite certain that the excess of excitement and earth-shattering experience would have driven me out of my mind."
我的作曲老师是精通各种二十世纪后期的写作手法的现代作曲家。他最喜欢的曲目是巴赫的 Chaconne,因为其中的变化万千,奥秘无穷。他最喜欢的作曲家是勃拉姆斯。听说勃拉姆斯每天早上都要把 Chaconne 弹一遍,我老师唏嘘不已,悔恨自己不会弹钢琴(他的乐器是 double bass)。我知道了,就央求我的钢琴老师教我这一首,想把曲子学好了,弹给我的作曲老师听。
但是,我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这首恰空(chaconne),经两位大师之手,是一个 tour de force。我想用笔描述一下,都觉得渺小无力。看了马慧元对 Busoni 版的恰空的文字,我更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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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慧元音乐随笔 - 悲情恰空
你一定知道巴赫为小提琴而作的d小调第二帕蒂塔(BWV1004),其中最后的“恰空”被人说成“一把琴拉出一个世界”,也就是说,你我在草地上闲坐看天,或者在雨雪里闷闷无聊的心思,都可以是这音乐的一部分。那十七分钟的漫漫坎坷路,一把琴弓简直如哪吒闹海,而其中每处腾挪,姿态依然风流俊赏。不见 “呕心沥血”,巴赫处处游刃有余,神乎技也。我听了多年,依然在其中迷茫疲惫,因为追不上他的心思。最后弄到乐谱才发现,多年来居然把主题的旋律听错了,因为那小提琴断奏和弦的时候,铮错之声竟高低难辨。而且,琴声如猎猎红旗般飘动,原来主要是演奏家的念头,巴赫的谱子上却是一片十六分音符整肃得不堪。跟着谱子好歹看出一二三,那音乐反而更加不能言说,惟有在其中默然啼泣。录音时只有十五岁的美国小女子西拉里。哈恩把它拉得那么洁净清坚,象一面照耀世界的镜子。一头金色卷发的小小人儿没有少年得志的张扬,惟有一腔素雅情怀谦恭向隅。
话说巴赫的《恰空》是巨大的宝瓶,你且听人们在其中如何装自己的酒。勃拉姆斯把它改编成专为左手的钢琴练习曲。还有人改编成吉它以及管弦乐。这些曲子中,烟火喧哗是免不了的,我们且看巴赫怎样伸出枝蔓,长成一个“美丽新世界”。
各种花样的《恰空》中,有意大利钢琴家、作曲家布索尼的钢琴改编曲,我喜欢它到了有些不好意思说的程度:一听就上瘾,反复听下去可以半个晚上都不休止,不知到底是巴赫还是布索尼让我疯魔。总以为这种喧闹的音乐固然迷人,总有被厌倦的时候,没想到此曲居然如此魅力持久,至今生生不息。甚至在我不听它的时候,那熊熊热力依旧在心中薪尽火传,悲慨之意在体内吐纳徘徊,竟不可说。音乐中,我有时呆若木鸡,双手叉在裤袋里,跟那张CD封面中弹钢琴的俄国天才小伙子吉辛一个姿势 ; 要么就是在屋里困兽般遛达,狠狠攥着一把属于自己的斑斓悲欢,简直把手心都硌出血来。向来把自己当成一个理性的人,不会为炫技的东西目迷五色,不过什么叫沉溺和忘情,这就是了。
曲子在音响上熊熊蒸腾的时候,斗室里总是象天一样大和亮。一般说来,将小提琴作品向钢琴移植,常常有这种场面:在小提琴可以安然休憩数秒的句尾,倒正是钢琴大展和声魅力的当儿,它可以轰然作响,永无宁日。在这里,巴赫与布索尼只是轮廓相近而已,布索尼把巴赫当作一个有力的“借口”,而在其中延续着“李斯特风”,更要在其中突出布索尼—小提琴上的旋律靠钢琴上快速进行的和声刀刻般凸现,双手要象皮球那样轻松弹跳,当然难得有些可恶。中间有一段乐谱读来简单,却要用琶音奏来,好象巴赫事先预知李斯特、布索尼此等人物,专等他们登场。小提琴上原本单而细的声线此时突然变成立体的雕塑,在钢琴上的刀削斧凿中左右顾盼。此外,巴赫的小提琴恰空尚有悠闲疏淡之时,而布索尼的钢琴却密不透风,象是不能担当“真空”里的孤独; 巴赫原本从我的肩上掠过,如同一束轻盈的光线,布索尼却是当胸撞来,无可闪回。要说情绪,巴赫一头钻进音符本身,一片苦心始于声音,终于声音,至于他自己,则衣衫不湿。布索尼倒是无所畏惧,往其中倾倒水火,敞开熬煎着大美大悲哀。从开头的引子起始,他在钢琴上漫卷尘埃,醉醺醺地往复拖曳脚步,漫天的和弦陨石般一下下地砸着地面,砸出水花。我的眼泪在此被水拦住,啼笑无门,只知这狂欢饱满得溢出杀机,而当下我手无寸铁, 万事皆休。炫技能入此般境界,当然炫的已不仅是技,起码要包括大容量的胸腔,不仅能跟巴赫共振鸣响,又在城府中另开新天—最后索性把巴赫洗干净,或者说,有一种光线或溪水一样的东西,平分着巴赫和布索尼。唉,布索尼,被人遗忘的布索尼,只留下一些天才的好故事,在图书馆中尘封。
又是一个七岁首演、九岁开自己作品音乐会的钢琴神童。不仅如此,还是个十足的帅哥,照片上的他“目若点漆”,俊秀如里帕第。他1866年生于意大利,赶上了浪漫主义盛期的尾巴,稍大一点就听过李斯特,再后来,跟柴科夫斯基、彪罗、格里格、德留斯、马勒都有过交往。然而要命的是,没有童年的神童一直在舞台的光环里打拼,让观众欢呼鼓掌,可谁知他其实是个内心充满孤单和焦虑的小可怜?这人少小就弹陶西奇改编巴赫的曲子,当然还有大堆李斯特、洪美尔,总之遍历了钢琴上的声色犬马。难得的是,他不满于钢琴上一双灵活妙手所打造的奇珍丽宝,成年后急不可待地当起作曲家,写管弦乐、钢琴协奏曲和歌剧《图兰朵》以及《浮士德》(死后由朋友完成),弄电子音乐,著书立说阐述音乐和钢琴新观念—愈老愈“新”,到晚年干脆把舒曼舒伯特肖邦都否定了,只认一个“新”。观念之外,他倒是乖孩子,待人也好,有个平安的家,有很多朋友和学生。他的书信是细腻动人的文字,还懂绘画,几乎算得上饱学之士。说来说去,他简直是浪漫时期少有的完美艺术家。奇怪的是,这个在人世间如鱼得水的翩翩君子竟然身后寂寞,活活被命运开了玩笑。也许他写的东西过于“实验”,或者深度不够(而另一个当时的新新人类马勒可是渐渐大扬其名),所以被忘却。如今人们扳着手指数现代作曲家,常常遗漏这个开山之人。甚至作为钢琴家,他也不如同时代的安东。鲁宾斯坦多少留下雪泥鸿爪,至今仍然被提及。照片上,少年英俊的他中年后还不是显出松弛衰朽之相。布索尼五十八岁就死了。
其实布索尼除《恰空》之外还改编了大量巴赫,包括若干为管风琴写的众赞歌和前奏赋格,还有数不胜数的莫扎特,肖邦,《恰空》在居然不在主要作品名单之内。而我仅仅知道它,而且狠狠迷上它,不知如何摆脱。这首曲子,有时是被作为改编曲的讥嘲对象的,尤其是,这家伙居然以大喧哗介入巴赫的清贞之声,把巴赫隐忍的表情演成戏剧里的泪与笑,实在是弄俗了他。然而我却大大感念布索尼在《恰空》中漫天飞舞的浓烈情思。而那浸透在旋律里的,步步追逼的疯狂倾诉,在我听来分明有着冲天的壮烈和“不甘”。这“不甘”,巴赫是没有的,而我偏偏喜欢看到小人物的悲情和无奈。
钢琴家尼古拉耶娃演奏的《恰空》曾让我惊为天人,然而我现在还是更喜欢年轻的小提琴家西拉里。哈恩和钢琴家吉辛。这些早早出道,至今年轻的天才就象布索尼一样让人艳羡爱怜。“苏联人”吉辛戴着红领巾时就开音乐会了,那时他已经被当作天才和天使。而这张有《恰空》还有贝多芬舒曼的CD总放在窗前最好拿的地方,于是我天天看到封面上,长大了的吉辛冷然无笑容的英俊面庞。每天早晨,我在陋室里走动,收拾东西,看天的时候,阳光温暖而迟慢地在CD上留下清影,让人呆想何时这些人和音都要变作尘土和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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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远远的听着巴赫的音乐,弹着勃拉姆斯的曲子,读着马慧元的文字,过后,只有时间留几个空字在这里。
- Re: 关于 Bach/Brahms Chaconne / 马慧元< 悲情恰空>posted on 07/23/2008
阿姗一定要坚持写,当初,我就是看了阿姗的帖子,才来咖啡的 :-) - Re: 关于 Bach/Brahms Chaconne / 马慧元< 悲情恰空>posted on 07/24/2008
阿姗一直都在写.....
那些母亲的手记非常温情, 非常的感人! 等阳阳长大了, 他会好幸福的知道他有一个多么爱他的母亲!
July wrote:
阿姗一定要坚持写,当初,我就是看了阿姗的帖子,才来咖啡的 :-) - Re: 关于 Bach/Brahms Chaconne / 马慧元< 悲情恰空>posted on 07/24/2008
是啊,阿珊给我印象一直很深,虽然不是所有观点都跟我一样,但总能让人看进去。
不好意思,少作的语感太紧张了,如果现在写,就会松弛得多。不过过去的幻觉也算难得--好像吸毒了似的。 - posted on 07/24/2008
我看资料说,Chaconne 是一种 baroque 以前的变奏曲式,主题是 harmonic progression,和我们平时听惯的变奏曲以旋律为主题是不同的。我最先接触 Bach Chaconne 的时候,以为主题就是开始八个小节的那一大组和弦(在小提琴上是 broken chords)。这八小节又分成两短句,一问一答,象是在宣言。第二组的八小节,和弦变奏成 French Overture 那种 dotted rhythm,可以用 majestic 来形容。第三组的八小节,保持了 dotted 节奏,但音量突然减弱,好像是前面的回音。再下的四小节是简单的八分音符,虽然只是单音,但充满了紧张的力度,因为钢琴演奏上没有 vibrato,音弹下去就不能再变了,这一段反而特别难弹。后四小节变成16分音符,密度增加,仍要保持从容。
我就这样把 chaconne 分成了32段,每段8小节。
可是,中间有一些段落,并不是以八小节为单位的一问一答。有的是四小节一组,有的是12小节一组,有的类似的八小节是分在不同的单位中。比如在曲子的中间,第17单位的下半,chaconne 从 D小调变成了 D大调。从27段起,又回到 D小调。这种不工整的结构,又应该怎样解释?
很久以后,我看到一篇恰空的曲式分析,才恍然大悟。我一直把主题看错了。
主题就是四个音,D-C(#)-Bb-A。因为是小调,根据旋律要求,C 有时是 C#。每一小节一个音,主题的长度是四小节,这样整个曲子就是64个变奏。有的时候,巴赫把两句并在一起,成一问一答的形式,有时候又是单句,增加了一层变化。
关于巴赫写 chaconne,还有一段凄惨的故事。1720年,巴赫远道回来,到了家,才知道自己的发妻已经去世,丢下七个孩子。他悲愤之中,写了以 chaconne 为主的小提琴独奏主曲,来纪念妻子。也许因此,这首恰空才那么沉重,四分之三都是 D小调。
中间 D大调开始的时候,那几个低沉的音,好像远远传来的长号,带来另一个世界的亲人的消息。然后的大调,给人一点温暖,一点希望,阳光也在一点点渗进来,直到热血沸腾。然而。。。
我最喜欢的是后来转成 D 小调的那几个小节(m.208)。老师用的词是 lament。我曾经有一个月疯狂的爱上 lament 这个词,每天写信写文字,都必定要用这个词来造句。以至我后来一见到这个词,就感到心之憔悴,哀伤叹息不能自已。我觉得 lament 用在这一句音乐上,是再恰当不过了。每当音乐弹到这里,我就忽然心灰意冷。我把这几个小节反复弹了很多遍,沉浸在这泪流尽以后、从肺腑中唱出的哀歌中。
- Re: 关于 Bach/Brahms Chaconne / 马慧元< 悲情恰空>posted on 07/24/2008
七月的口吻跟玛雅一样。当初,我才来咖啡,玛雅就鼓励我说,一定要坚持写。。。
lucy 看到我的妈妈手记了?都是跟青冈一样,纪录孩子成长的过程,免得每次医生问,阳阳什么时候坐、什么时候爬、什么时候走路、说话、跳舞、唱歌、写诗、作画,我都不记得。
btw, 阳阳16个半月了,还不走路,也不怎么说话,不知是遗传了什么基因。
马慧元在咖啡的足迹太深了,所有观点都跟我一样;一旦有差异,我就会立刻调整自己的想法,争取早日达成一致。不用不好意思。 - Re: 关于 Bach/Brahms Chaconne / 马慧元< 悲情恰空>posted on 07/24/2008
刚刚去小曼博客看了下,她贴了个Pletnev弹的恰空,把我感动得啊,幻觉都找回来了。因为太熟悉,Pletnev把那几小节拉宽一下摇摆一下都会吓我一跳。
最感动的还是布索尼这个人。天才的故事都是戏剧。 - posted on 07/24/2008
我第一次正式听巴赫的恰空,是两年前,在一个教会举行的午间音乐会上。演奏者是 Timothy Fain,一个很帅的年轻小提琴家。为了写音乐会报告,我在网上查了不少关于恰空的资料,整理了一番,作为我对巴赫恰空最初的理性认识。这是我写的报告中关于恰空的(英文):
The main piece is Bach Partita No.2 in D minor for solo violin (BWV 1004). It was written in the period 1717-1723, dedicated to the memory of his first wife. The partita is composed of five parts, combining different folk traditions—Allemande (German), Courrant (French), Saraband (Spanish or Oriental), Gigue (French), and Chaconne (Spanish or Moorish). A common theme is shared among the first four parts. The 15-minute long Chaconne runs over the time of all other four parts together, overshadowing the remainder of the partita. It is considered a pinnacle in the solo violin repertoire, covering almost every aspect of violin playing known during Bach’s time, and it is among the most difficult pieces to play on any instrument. Different transcriptions of the piece were made by Busoni (piano), Brahms (piano left hand), Segovia (guitar), and Stokowski (orchestra), among others. It also represents the zenith of polyphonic writing for a non-keyboard instrument. Having listened to Bach’s unaccompanied cello suites many times, I had no doubt that Bach’s solo violin would be magnificent.
Fain was well prepared to tackle all the technical difficulties. At first his whole body moved a lot with the emotion of the piece, which was distracting to me because he was very tall. Half way through the piece, he became more absorbed in the music and his movement was reduced. In Chaconne, there were a lot of technical passages. He played with concentration and passion. It was especially exciting to watch him play the passage of 32nd-note arpeggio over all four strings. However, musically I got lost after a while. A few times I thought the music had reached the climax and was coming to an end, but Bach kept going and Fain kept going. After several false climaxes, I lost my concentration to listen. I did not realize the section was in the form of theme and variations. I think as a performer, one should pay good attention to the structure of the music, and be a guide to the audience and so they could understand where the music is going, help the audience hear how the composer wants the music to flow. Nonetheless, overall I greatly enjoyed this performance of Bach’s Violin Partita, for both Bach and Fain were full of surprises and excitement.
After the concert, I looked up the score of Chaconne (or Ciaccona) and read some analyses. It was actually composed of 64 “stunning” variation upon the “stark, open-ended” four measure theme in the beginning. The theme and its chord progression is on D, C#, Bb and A. The piece starts and ends in a D minor with a D major central section starting and ending in arpeggio. I listened to three recordings of this piece (by Arthur Grumiaux, Hilary Hahn, and Nathan Milstein) with the score. Full of triple, quadruple stops and arpeggio over four strings, it was truly a stunning piece, both technically and musically.
当时我听演奏的时候,听到一半我就跑神了。平时我听音乐都是这样的,除非手里有谱子,我是不会专心的把一个曲子从头听到尾的,即使是我自己弹奏的曲子,弹到一半我脑子就不知跑到那里去了,连我从未弹奏过的新曲子也如此。但是巴赫的恰空,时不时的带来新鲜的音乐,或是委婉,或是激昂,或是遥远,或是悲壮,总是召唤我回到音乐旁边。我发现我并不了解这首恰空的结构,不懂其写作格式和技巧,每个大段都有高潮,三次下来,我丢了方向。我还抱怨演奏者不能给我适当的指示。现在想来也是很好笑的。
演奏中,我印象最深的是前面 D minor 结束前的的那一大段32分音符的扒音,在小提琴的四根弦上,快速的来回穿梭。手指飞奔。我看着都紧张,手里捏着一把汗。这一段持续的时间很久,有8个变奏,大概两分钟。非常精彩。
我看钢琴谱的这一段,第二个变奏标的是 tranquillo,平静,第三个是 p e molto leggiero,轻及更加轻盈,好像是在孕育着后来的风暴。到后来才慢慢渐强起来。这些跨越度大、快速的32分音符,我练了很久,才能勉强把音都弹出、弹对,但轻盈这种力度却难以做到。紧接下来的是自由的、尽兴的感叹,感叹终于雨过天晴,D大调就要来到了。这一段成为我最喜欢练习的,因为不仅可以反复练手指、练技巧,体会和声微妙的变化,而且那种一气呵成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 Re: 关于 Bach/Brahms Chaconne / 马慧元< 悲情恰空>posted on 07/28/2008
我家里也有吉辛少爷和哈恩小姐的两张CD。小姐的那张从出炉时就成了我的favorite。两相比较,还是小姐的提琴版更丰厚,也更暴露了巴赫的躁。巴赫心中定有郁结,需要牛黄解毒丸。
巴兰钦曾为“夏空”编了个芭蕾双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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