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帕
【墨】胡安.鲁尔福著 老瓦译
1
纳塔莉亚猛扑到她母亲的怀里,失声痛哭不止。她把这份情绪压制了好几天,直到我们今天赶回仁戎那,她一眼望到母亲时,才顿时放任开来。
可在我们毫无闲暇的那几天——就我们俩,再无别的帮手,赤手从泥地刨出一个大坑,匆匆把达尼诺埋葬在塔尔帕,以免别人再被他腐烂的气息所恐吓的前前后后——她都一直强忍着没哭出来。
甚至在回程途中,当我们夜以继日地赶路,半梦半醒地摸索着,仿佛从达尼诺的坟墓上一步步艰难跋涉的时候,她仍没有伤心。那段时日里,纳塔莉亚似乎把心肠点化成铁石,让身体排斥了任何感受,哪怕仅仅一滴眼泪。
她一回到母亲身边就哭,专惹她烦,好让她体会自己的难过,继而让所有旁观者一起难受。她的哭泣隐约扎在我的心尖,仿佛要掀开我们罪恶的遮羞布来。
因为事情发生的经过,是纳塔莉亚与我谋杀了达尼诺。我俩带着他上路去塔尔帕的目的,就是安排他去死。他最后真的死了。事先就知道他承受不了旅途颠簸,我们还一路推攘着他,企图让他一死了之,那就是我们所干的全部。
2
是我弟弟达尼诺提出去塔尔帕的。他早在所有人之前有了这个想法,为此他已经恳求了我们很久。几年前的某一天,他一觉醒来发现四肢布满紫色水疱,水疱后来变成了伤口,尽管没流血,但有黄色的稠浆象水一样涌出。自从那一时刻我就记忆犹新,他老是对我们说,他很担心自己好不了。正是这个原因,他一心想去见塔尔帕的圣女,好让她看上一眼使自己得救。虽然他清楚塔尔帕异常遥远,我们既要顶着烈日,又要冒着三月夜间的寒冷长途步行才能到达,他仍然去意已决。悲悯的圣女将祛除他身上永远黏糊着的那些东西,她会把伤口洗得干干净净,仿佛雨霁后的田野一般。只要他站到她的面前,全身的疾患就马上消失,所有病痛就再也与他无关。至少,那就是他的想法。
纳塔莉亚和我为此一拍即合,一起答应顺带上他。达尼诺是我的弟弟,所以我理应同去。纳塔莉亚也自然必须同行,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在他被那一线渺茫的希望所攫持时,是她不得不一路搀扶他,承受他的体重,甚至在返程的路上亦如是。
我不仅全然知道纳塔莉亚的内心想法,还了解她的别的一些事,比如在晌午日光下,她浑圆的大腿密实而又烫热,却明显已闲置过久。我们一起厮混了多次,但达尼诺的阴影每每将我们分离,似乎他憔悴的双手挡在我们中间,总是把纳塔莉亚拖过去照料他自己。只要他多活一天,如是情形就会多延续一天。
而今事已至此,我觉得纳塔莉亚似乎有所愧疚。我也一样,尽管这既无法排遣我们的罪恶感,也永远不能再给我们宁静。达尼诺剩下的日子本来不多,去一趟遥远的塔尔帕更未给他任何帮助,一路上的折腾导致的失血、愤懑等等只加速了他的咽气。然而,他留守在这儿也是等死,最多就晚那么几天,所以无论我们怎样想开一点,也无法抚平心中的不安。恰恰更糟糕的是,当达尼诺深感徒劳,恳求我们折道返回的时候,纳塔莉亚与我却一再强迫他前行。我们干脆打掉他折返的想法,只把他从地面揪起来,并不停地催促跟进。
我们只告诉他,“现在去塔尔帕的路程,比回仁戎那近多了。”而实际上望眼欲穿的塔尔帕,至少在几天后才能到达。
我们就想他死。毫不夸张地说,在离开仁戎那之前,以及路途上的每个夜晚,那就是我们的预谋。现在回头看来,这简直不可理喻,但我们实实在在就这么打算了,对此我记得再清楚不过。
那每一个夜晚又仿佛历历在目。我们先用木材点起一堆火,当火焰燃尽以后,纳塔莉亚和我就找一个可以藏身的阴暗角落,以乡间的无比寂寥作为栖息之所,躲开达尼诺的视线,然后消失到黑暗中去。那一刻的寂寞让我们合拢一起,让纳塔莉亚的胴体在我怀中颤动,让她得以解脱。她感觉那好像一次次的休憩,可以使人淡忘一切,直到她沉香绵绵地睡去。
我们席地而睡的表面总是很热。当纳塔莉亚的肉体,也就是我弟弟达尼诺妻子的肉体,在地热中顿时变得滚烫,让两具热量燃烧在一起,让人从酣梦中苏醒。然后我的双手摸索着她,在她炙热的身上寻遍,最初轻微地、紧接着使劲地钳住她,几乎将把她的血液挤出。这一夜又一夜,周而复始地发生,直到黎明将至,凉风才把我们体内的焰火扑灭。带着达尼诺去寻找能治病的塔尔帕圣女的旅途上,那就是纳塔莉亚与我的所作所为。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甚至痛不欲生的达尼诺也找到归属。他将不再诉说生活如何的艰难,他的躯体如何充满了浓液,或者浓液如何从每个肢孔中流出;也不再展示他怎样硕大的伤口,怎样缓慢地翕张,以及怎样释放唬人心魄的恶气。
然而他的死改变了一切。纳塔莉亚开始为他哭泣,也许他能从天国看到她懊悔的魂灵。她说,几天来她看见了达尼诺的脸面,她唯一担心他的那永远潮湿冒汗的脸,掩饰着体内无比的疼痛。她感到那张脸正逼过来,藏在她的头发间,用几乎听不见的嗓音,乞求她给予帮助。他告诉她,他终于痊愈了,再也不受到病痛的折磨。“就从现在,纳塔莉亚,我要和你在一起。帮帮我,和你在一起。”她说他讲了这些话。
我们也只才刚刚离开塔尔帕,把他下葬到那个为他所掘的土坑里。
自从那一刻起,纳塔莉亚就开始忘却了我。我一度熟悉的她的双眼,那月光下闪亮的水池子,突然地暗淡无措。她以往的神情飘忽得无影无踪,仿佛被嵌入了泥土,断然丧失了应有的光泽。所有为她存在过的,只有她的达尼诺,那位行将入土的、她唯一眷顾过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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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on 03/03/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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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花了二十天才赶到通往塔尔帕的大路。此前只有我们三人形影相随,而打那以后,来自各方的人群开始与我们同行。人们汇集在大路上,像河水一样把我们抛在后面、推向旁边,我们似乎只能靠扬起的尘埃与他们衔接。人群潮涌时,从地面升腾的一股灰尘象细细的玉米绒,高高飞旋然后散落,直到被践踏它们的步伐再次掀起,上上下下一直笼罩在我们身边。这片土地之上,是万里无云的天空,以及不能给予我们任何荫影的尘埃。
所以我们不得不坐等到天黑,以避开酷日和路上的尘土。
二月中旬我们离开仁戎那,到现在的三月初,白昼渐渐变得越来越长,天色亮得越来越早,我们还没来得及合拢眼皮,那刚刚落坡的太阳就又爬上了半空。
与人群一起跋涉的途中,我们像阳光下蜂拥的昆虫在浓密的沙尘中流窜,我从未感觉生活如此的迟缓与凌乱。我们的眼球追逐着尘土,与其粘在一团,然后再无法分开。天空总是灰蒙蒙, 象一片沉重的星云从头顶上开裂。只有在我们渡河的间歇,灰尘才稍微减弱一些,这时我们就黑头灰脸地一古脑扎入清水中,不一会儿,仿佛天寒地冻时嘴里冒出的热气,一阵阵青烟就从我们身上升起。但呆不了多久,我们又将消失在滚滚灰烟中,与沙尘搅合在一起,相互抵御着日晒,共同忍受着毒日的煎熬。
夜晚最终还是会降临,我们一直这样想,只有当夜晚来临时才能休息。而眼下我们得挨过白天再说,以躲避酷热和日晒,然后才可能歇脚。当务之急是在人潮中随波逐流,就这么办吧,人只有死去后才能彻底地安息。
在通往塔尔帕的路上,纳塔莉亚和我这么琢磨着——也许达尼诺也同样在想——最好赶在塔尔帕圣女的神迹失效之前,我们成为第一个寻到她的人。
但达尼诺的情况开始恶化,他不愿动弹的时刻终于来临。他的腿上皮开肉绽,开始流血不止,虽然在我们的照料下稍有好转,但他业已决定不再挪动一步。
“我就在这里坐上一两天,然后掉头回仁戎那去。”他如是对我们说。
可纳塔莉亚和我不能就此罢休,内心的某种驱使让我们无法对达尼诺施加同情。我们要把他带到塔尔帕,哪怕在那一刻他已奄奄一息。纳塔莉亚一面鼓励他,一面用酒精擦洗他的双腿,好使脓肿往下转移。她说,只有塔尔帕的圣女才能治愈他,让他永葆健康。纳塔莉亚还对他讲,尽管天下还有其他许多圣女,但没有一位具有塔尔帕圣女的本事。
于是达尼诺忍不住哭了,当眼泪在冒汗的脸颊顺流而下,他就不停地诅咒自己的厄运。纳塔莉亚用披巾擦干他的泪滴,再和我一起把他搀扶起来,趁夜色降临之前再前进几步。
就这样,一路拖着拽着,我们把他带到了塔尔帕。
最后的几天里我们全都有些疲倦了,纳塔莉亚和我感觉身体的承重在加倍,好像被什么东西截持住,再被一块巨物压迫着。达尼诺瘫软的次数更加频繁,我们甚至不得不把他扛在背上,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异常倦怠,双腿疲乏,无力动弹。而我们周围的同路人却越走越快。
到了夜间,当喧闹的世间沉静下来,四处就有篝火闪耀。火堆的旁边,朝圣者们手臂交叉在胸前祷告着,眼睛长久地凝视朝向塔尔帕的天空。这时可以清楚听到风的呜咽,夹带那些嘈杂人语,一起搅合成高高盘旋的声响,稍事再还原到万籁俱寂。约莫午夜时分,还可以听到歌声从远处传来,让人不禁闭上双眼期待黎明,直到整整错过一夜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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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posted on 03/03/2008
你得让古典给鉴定一下你是高级版还是屠夫版。 -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posted on 03/03/2008
July wrote:
你得让古典给鉴定一下你是高级版还是屠夫版。
在网上查了,胡安.鲁尔福一辈子就出过两本书,云南出版社曾经都找人翻译过,所以他们肯定是高级版,我的练习就是屠夫的初试牛刀版:) -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posted on 03/03/2008
老瓦,学习精神可嘉可贺,可是注意阿,你虽是班干部之一,咖啡不能替你给胡安家付版权啊,不信咱们咨询风子律师,你这么做合法吗?:-) -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posted on 03/03/2008
切,我又没找人印刷来卖纸,为什么不合法? 如果不幸被鲁家看中了,我们再去讨论版权买卖不迟吧? -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posted on 03/03/2008
老瓦 wrote:
切,我又没找人印刷来卖纸,为什么不合法? 如果不幸被鲁家看中了,我们再去讨论版权买卖不迟吧?
切,我就是想到你的瓦刀屠夫版会不幸被印刷商出版商看中才提醒你的!哼,好心当成驴肝肺。 -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 (初试牛刀屠夫版)posted on 03/03/2008
老瓦,非常了得。够专业了!至少是准高级版(按道理我可没这资格做什么鉴定,我自己的阅读感觉)。要说不足,前面一、二段好象还可更流畅些。
鲁尔福有一部短篇《那个人》非常精彩,老瓦不妨把它翻译一下,期待! - posted on 03/07/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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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吟唱着赞美上帝的诗篇而走进塔尔帕城的。
自从二月中旬出发,到三月末我们抵达塔尔帕时,已经有很多人们陆续踏上了归程。这都怪达尼诺想方设法地去赎罪——每每看见戴着仙人掌叶的人们围着他群舞,达尼诺就想效法人家,用衬衣袖子把自己双脚勒住,让舞步扭动得非常生硬。稍后他戴上一具荆冠,尔后他又蒙住双眼,再往后他甚至反背着双手,跪在地上磨蹭前行。那就是我的弟弟达尼诺.桑托斯抵达塔尔帕的情形——他裹着夹板的全身血迹斑斑,无论经过什么地方,都在空气中留下一股死兽的腐味,
我们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是,夹在舞蹈人群中的他,难以置信地手握一条长长的响尾蛇,用裸露的双脚在地面艰难地一瘸一拐。他看起来极度愤懑,似乎想把长久埋藏在心中的怒火全数发泄,抑或竭力挣扎着,只图求再多一会儿的残喘。
或许是那些舞蹈勾起了他的回忆,那每一年度在托里曼举行的九日祷告中,他彻夜狂舞,直到骨头彻底松软得失去疲倦的知觉。或许那也是他的记忆中,企望给自己找回一度拥有过的活力。
纳塔莉亚与我目睹他霎时间复活过来,然后高举着手臂猛然瘫倒下去,只剩下响尾蛇缠绕在他血痕累累的手上。为了避免被狂舞者踩踏,我们马上把他拽出来,远远地离开那些手舞足蹈、忘乎所以的人群。
当我们俩把他挟持进一间教堂,纳塔莉亚让他跪在那尊金色的塔尔帕圣女像面前,并给他手中放上一支蜡烛。达尼诺开始祈祷时,一颗硕大的泪滴仿佛从他内心深处滚将出来,浇灭了手中蜡烛的火焰。而在周围一排排烛光的照映下,他对此竟然毫无察觉,只是紧攥着熄灭的蜡烛,继续大声地唱颂经文,以便他确信能听见自己的祷告。
然而这没带来一丁点效果,所以他依旧只有死去。
“……发自充满苦难的内心,我们一齐向她索求神迹,哀号中夹杂些许希望。她的慈悲与我们的哀号和眼泪同在,就象她与我们共同受难一样。她知道何时拭去我们的污点,何时让我们内心纯洁,以接受仁慈的惠顾。我们的圣女与母亲,她不愿了解我们的罪恶,她因我们的罪恶而自责,她用双臂拥抱我们,使我们免于损伤。她与我们同在,她曾宽恕我们的懒惰,我们灵魂的疾苦,我们遍体鳞伤的身躯。她深知我们承受了牺牲,所以我们的信仰与日俱增……”
那些话都是高台上牧师念的祷文。一旦他停止布道,所有的人就开始祷颂,嗡嗡的噪音象一群被浓烟惊吓了的黄蜂。
只是达尼诺再也听不到牧师的祈祷。他全身僵硬着,头颅耷拉在膝盖之间,当纳塔莉亚催促他站立起来的时候,他其实早已经断气了。
从教堂外面,传来了一阵舞蹈的嘈杂声、鼓声、吹管乐和撞铃声,刹那间我非常沮丧。面对如此生鲜的场景,面对圣女脸上的微笑,我看着达尼诺,仿佛他生来就是不合时宜。我不禁悲从心底生出。
我们把他带到此时此地而死去的事实,是我心中永远不能抹去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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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我们俩人回到仁戎那,再也没有了他的阴影相随。纳塔莉亚的母亲也闭口不问关于我兄弟达尼诺的任何事情,直到了最后,纳塔莉亚扑到她母亲的肩上,才向她交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突然感到其实我们尚未到达任何地方,其实我们只是匆匆地路过,作了片刻休息,又得继续赶路。我不知究竟走向何处,只知道不停的徒步,以此来规避我们的罪恶与所有关于达尼诺的记忆。
也许当初离开塔尔帕就注定如此,有一天我们将开始害怕对方,将失去哪怕只言片语的交流。也许达尼诺将附体于我们,就像他自己平躺在垫子上一样,全身充满蓝颜色的蚊子。从那张我们怎样使劲也关不上的他的嘴里,蚊子嗡嗡的声音正在向外涌喷,竭力地进行呼吸的动作,尽管再也没有什么气体吸进呼出。那个再也不能感知痛楚的达尼诺,四肢卷曲,双眼大开,就像直瞪着自己的亡灵。从他全身的伤口流淌出的黄色液体,朝四面八方弥漫浓重的气味,像混在血浆里的稠苦的蜂蜜,几乎能在每一口呼吸中直接用舌头添尝。
我猜想那就是我们最能禀记的——被葬在塔尔帕墓地的达尼诺,被纳塔莉亚与我用泥土填埋的达尼诺,再也不会有野兽来将他掘出了。
(完) -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 (屠夫终结版)posted on 03/07/2008
老瓦的语言功夫是很了得。 -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 (屠夫终结版)posted on 03/07/2008
老瓦的语言功力非常高啊~~~ -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 (屠夫终结版)posted on 03/07/2008
老瓦的语言有魔幻的效力! 打算当范文来读! -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 (屠夫终结版)posted on 03/07/2008
各位谬奖了,什么东东都还是读原著好,我只是当了一回二倒贩子,西语-英语-汉语。感谢古典推荐这个鲁尔福。他的语言不及老马魔幻,但是叙事切入的角度不俗。
什么样的心境就挑什么样的文章来读,这篇《塔尔帕》就是眼下我读的最好小小说,我一边诅咒美国的医生,一边等待下一次手术,想不到一个普通的毛病被医治成这个样子,f**k up this brokedown system.
-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 (屠夫终结版)posted on 03/07/2008
我的断臂兄弟的语言岂是一般二般的?顶一下。现在很多文学女青年,和爱好文学的男中老年都有对小说跃跃欲试的激情,但大多不知道小说内在的叙事和语言的逻辑,这篇可以作为范文来读读的。这篇小说也许未必是上乘之作,但起码可以启发小说爱好者明白小说大致应该如何叙事和落笔,就像星巴克未必是上乘的咖啡,但在讲究滴享受真正高品质咖啡之前,了解咖啡的常规意义还是很有些好处的。 -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 (屠夫终结版)posted on 03/07/2008
老瓦 wrote:
什么样的心境就挑什么样的文章来读,这篇《塔尔帕》就是眼下我读的最好小说,我一边诅咒美国的医生,一边等待下一次手术,想不到一个普通的毛病被医治成这个样子,f**k up this brokedown system.
同情一下瓦细里先生,这医疗体系,还有司法体系,还有,那神经病
理论体系,反正谁摊上了就该谁一辈子。
这小说再细读。
- posted on 03/08/2008
这次专门研究了一下鲁尔福,凭借十几个短篇一个中篇,就被公认为拉美文坛的台柱之一,果然是实力在说话。小赵讲的有理,该篇未必位列每位读者的首选,但值得推敲借鉴的东西不少,小赵兄该多多出来发言,不管好话坏话,我知道你都是较真的。
小赵~ wrote:
我的断臂兄弟的语言岂是一般二般的?顶一下。现在很多文学女青年,和爱好文学的男中老年都有对小说跃跃欲试的激情,但大多不知道小说内在的叙事和语言的逻辑,这篇可以作为范文来读读的。这篇小说也许未必是上乘之作,但起码可以启发小说爱好者明白小说大致应该如果叙事和落笔,就像星巴克未必是上乘的咖啡,但在讲究滴享受真正高品质咖啡之前,了解咖啡的常规意义还是很有些好处的。
谢xw的好意,这次的后悔药之一就是能不做的手术一定不要做,后悔药之二是一定要把美国医生的水平往最低水平衡量。
xw wrote:
同情一下瓦细里先生,这医疗体系,还有司法体系,还有,那神经病
理论体系,反正谁摊上了就该谁一辈子。
- Re: 【翻译练习】 塔尔帕 (屠夫终结版)posted on 03/08/2008
老瓦龙体欠安?问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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