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右——一场惊世骇俗的大忽悠
对四十九年前的反右派运动,按到目前为止当局认可的公开说法仍然是“运动是正确的,问题只在于严重地扩大化了”。所采取的措施是宣布对错划了的于以改正,最终“含中央一级决定不予改正的五人,至全国右派改正工作结束,共有九十六人未获改正。”(见广东旅游出版社2000年版《苦难的祭坛》793页)。而当年“定为右派分子的有三百十七万八千四百七十人”(罗冰:《,反右运动档案解密》),就是说未改正的只占总数的十万分之三即0.0000302。从96人扩大到3178470人,竟扩大了三万多倍,这真是创下了世界“错误扩大率”之最,就是瞎子摸鱼其成功率往往也不止十万分之三呀。再说,稍有一点同情心、正义感,稍微动点恻隐之心,只要还是人,也绝对做不出为了埋葬每一个右派(的政治生命)而宁肯将三万多人(的政治生命)来作陪葬品(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其中不仅尽数包括了全国知名的学者、精英与此政治家,而且还包括了近三十万忠贞的共产党员,其中不乏党的忠诚战士与优秀干部)!
当年的划右,与二十多年后的改右,政权未变,标准也未变。为什么竟有这样大的误差呢?这给人们留下了一个难解之迷,至今还有学者提出建立“五七年学”来专研究呢!事过半个世纪之后来冷眼看看却也十分有趣:整个运动的发生、发展总是变幻莫测的,让人(不只是一般百姓,甚至包括最最高层的除一人以下的所有的人)摸不着头脑,只好听其摆布。
首先, 56年开始时只说是贯彻“双百方针”,大鸣大放,帮党整风,到处启发动员,让人们畅所欲言,提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信誓旦旦地声称“言者无罪”,突然间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搞起了“反右”(指导这场运动的两个重要的经典性质的讲话,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讲话与在最高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传达时都只用口讲,不许笔记。待后来正式发表时,在关键之处再来作一些修改、变动,这就巧妙地化“阴谋”为“阳谋”了)。
其次,什么叫“右派”,标准与性质是什么?还没有弄明白,就开始公开指认某某为右派了(是在有了许多右派之后,又才发布一个口号性的可以任意解释的“六条标准”)。
第三,故意不要法律程序,也没有任何征询、采证、审批之类的程式,完全用所谓的群众运动的方式来单方面定划右之案,用各种下流手段(如段章取义、无限上纲、栽赃陷害、不许发言……等等)与压力(文的与武的)逼其就范。当时指控的所有的一万多个右派集团(包括最有名的头号“章罗联盟”)之说,后来却证实完全是没有的。
第四,美其名曰“作为人民内部矛盾处理”,使你就范之后再来升格以定性。
第五,运动后处理右派虽也有一些规定的条目,可其后的执行完全是因地区各自行事,并没有任何年限与刑期。
第六,到一年之后,再公开把“右派份子”列于地、富、反、坏之后,并称为“五类份子”,名正言顺地列入“另册”成为人人均可对其糟蹋的“贱民”,真是被踏上千万支脚而永世不得翻身了!
第七,到两年之后,又抛出个“确实改造好了”的,来个“摘帽”的骗局,只不过又变其名为“摘帽右派”,仍然可以作为份子处置,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上。就这样把这几百万人百般折磨了整整二十多年:有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有的在运动中被迫自杀,大量的在无限期的劳改中活活折磨致死,不少可以说是有意被饿死的;有的丢失了再也回不来的青春,都永失了人生中的黄金岁月。几乎所有的又都诛联于大量亲友(见已公开出版的许多有关著作、回忆录)。
第八,在二十一年后出台的宣布“改正”“错划”时,仍用原划右时的六条标准判别,竟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七是“错划”,应给以“改正”。对仅剩下的不足一百人虽不改正,但也一一查证,许多当年强加上的罪名,也作了澄清。连最大的如“章罗联盟”、“要杀共产党人”之类也纯属乌有(当时说讲过“要杀共产党人”之话的,不仅原话不是这样讲的,当时是不许申辩,而且此人还是党内白区工作的功臣呢!)最高当局经办人对未获改正的当年大右派章伯钧的家属说:没有改正的原因只是为了故意要保留几个不改,要保留几个不改的原因只是为了证明 “当年运动是正确的”一说,这真是世界少有的最滑稽的是非逻辑了。
第九,当年指认的粉碎了右派的猖狂进攻,在改正时查明,所谓当年指控定性的进攻都是没有的,当年定性的二万多个 “右派集团”竟也全都不存在了。
第十,最为有趣的是当年宣布反右大获全胜时,竟不敢公开其胜利果实中的重要指标——一共划了多少右派份子与右派集团。是在胜利的二十多年后宣布错划时,才从旁间接地透露出共划右派五十多万。到的半个世纪后的最近解密档案时,又才暴露出当年实划右派竟达三百多万,包括内控中右在内近有五百万人之多。为什么胜利的战果数也得如此地保密呢?这在世界胜战历史上是很少见的稀事。
第十一,就在当局认可并进行的“改正”时,当局竟又假装着失去了记忆,对因错划而造成的二十多年的大量触目惊心的灾难与后果支字不提,至今近半个世纪仍没有半句话对历史作个交待。当年讲,至今仍保留这种说法,说反右斗争取得了伟大的胜利,粉碎了右派份子的猖狂进攻。这样说,就把这场运动,看作一场双方的斗争或竟争的游戏的话,那么它就是这样的一场游戏:游戏的双方一方是绝对的强势,它不仅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而且就是这游戏的唯一裁判员。不仅这规则是不公开的,而且还可以任意由强方解说的,即使是最高当局亲口公开讲了的也可以不认帐。游戏的强方掌握着所有的文与武的大权,而另一方则只能听其摆布,甚至连对被指控的事实的申辩发言权也没有。这又怎么能算做一场游戏呢?又怎能算做一场斗争呢?这只能说是一方对另一方(甚至是一人对全国十亿人、以至对历史)的一场“大忽悠”、“大大的忽悠”、“至今还在忽悠着的大忽悠”啊!
- Re: ZT反右――一场惊世骇俗的大忽悠posted on 10/13/2007
我知道不少“右派”,不少是我成长的良师。记得我初中法律常识的
老师就是一个大右派。那风度。
零七年快过去了,看看能不能写一首“右派”的诗,先发个愿。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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