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to by exiula
之前一直是喜爱意大利咖啡的,是因为那混合了牛奶的色泽,是因为那漂浮在表层的奶泡,是因为那撒在奶泡上的巧克力粉,也或许是因着意大利男人的浪漫和热情。。。但这一切却在第一次的埃塞俄比亚旅行中淡然失色。
在亚的斯亚贝巴的一家咖啡馆里,我按惯例点了意大利的Cappuccino, 而老马却点了当地的咖啡,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我们接连又喝了两杯当地的Macchiato。至此,在以后的旅行中,埃塞咖啡伴随着我,走遍了这个国家大大小小的城市,乡村。
在咖啡市场上,各个地区的咖啡,各个口味的咖啡,使人眼花缭乱,但咖啡的发源地和出产地却是埃塞俄比亚。早在1500多年前,咖啡树在埃塞西南部孤独地默默生长着,红色的果子点缀在原野,又坠落在泥土里,滋润着土壤,周而复始,直到有一天,一牧羊人偶然发现了它。在埃塞西南一个叫kaffa的地方,牧羊人观察到他的羊儿经常吃那些红果子,食后异常兴奋,不停跳跃,就好奇摘来品尝,果然芳香甘甜,也驱散了疲劳,临走的时候,牧羊人摘了许多装在口袋,回到家里, 他把这些果子送给附近寺庙里的僧侣,从此,这些果子就成了教堂,寺庙里神职人员在夜读,祈祷时的提神用品,并以kaffa命名。在此后的100多年里, 人们只是直接饮食这些果子,一百多年后,才有人开始把果子煮水来喝,直到600多年前,咖啡被带到了也门,之后由也门传到了埃及,土耳其,再后来, kaffa才被引进到欧洲,在果子的旅行中,kaffa的名字也在不同国家,不同语言的潜移默化下, 变成了如今的coffee, café等,也创造出了各种不同口味的咖啡。
虽然埃塞是咖啡的发源地,但埃塞俄比亚的咖啡器确是意大利人留下的,19世纪末,意大利人占领了埃塞,在埃塞人摆脱了意大利人的统治,独立后,意大利人走了,却给埃塞留下了他们的咖啡器和意大利面。
在埃塞俄比亚的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咖啡树,几乎每个家庭都有成套的咖啡用具,即使在一些小村落,也能看到人们在家里煮咖啡,没有摩登的电咖啡壶,从院子里的 咖啡树上摘一些成熟的咖啡豆,豆子呈鲜红色,拨了皮,把霉绿色的豆子在碳炉上烘炒,咖啡的香味会满布整个屋子,当咖啡豆呈茶色,把这些豆子在石臼里研碎, 然后放在大肚细长颈的由泥土烧制的咖啡壶里,在碳炉上煮开,滤掉渣子,倒在杯子里直接饮用。另外在大大小小的餐馆,咖啡馆,有陈旧庞大的蒸汽式意大利咖啡 器摆放在吧台上,在这里人们通常喝macchiato。
photo by exiula
埃塞人尽管也喜爱那庞大机器做出来的咖啡,但他们对那每天一次的埃塞咖啡仪式都抱着非常虔诚的态度,在埃塞的土地上,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café cérémonie,这或许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咖啡仪式,和日本的茶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主持仪式的通常是家庭里的女主人或者女儿,在节日或者一些重要的日子,她们会换上民族服装,在地上铺上绿草,在炭火上点燃香料,白色的烟雾袅袅,那味道特殊的香氛萦绕在屋内的各个角落,在昏暗的屋子里,你会有种幻觉,仿佛是穿越了时光机器,来到一个久远的年代。
photo by Marco paoluzzo
接下来,女人把霉绿色的咖啡豆在碳炉上烘炒,咖啡的味道全在这烘焙技术上,咖啡豆烘炒过度,味道就会苦涩,轻则酸涩。埃塞的女人以能做美味的咖啡而自豪,通常男主人也会为此骄傲。
女人会把炒好的咖啡豆端给每位客人观看品味,然后,用木臼或者石臼把豆子碾碎,加水在炭火上煮开,他们通常只会加三次水,第一道的咖啡味道浓郁厚重,称作阿部尔,接下来加水再煮一次,味道适中,称作图纳,第三道的时候,味道就非常淡,叫做贝莱卡。埃塞人非常热情,在他们的咖啡仪式中,无论何人,只要碰上,他们都会请你一起来喝咖啡。
每次在埃塞俄比亚旅行,我和老马会买一些咖啡豆带回来,在世界各地的星巴克咖啡里,他们也出售一些包装精美的埃塞咖啡,我特意买来品尝,但和在埃塞买回的咖啡相比,味道还是差很多,去年我们带回了9公斤的咖啡。。。
如果我不是那么爱旅行的话,如果有一天我对旅行厌倦的话,或者等我老的不能再旅行的时候,或许我会经营一家咖啡馆,煮埃塞俄比亚的咖啡给大家品尝。
- posted on 05/17/2007
photo by exiula
每次旅行回来总有朋友问我,那里有什么好景,有什么好玩的?也有一些人问我,那里有红灯区吗?你去看了吗?但有更多的朋友问我,有什么好吃的,享用什么美食了?
民以食为天,不管走到哪里总是要吃饭的, 埃塞虽然是个贫穷的国家,但许多吃饭的经历,还是给我带来愉快的回忆。
初 次的埃塞旅行,抵达后的第一餐,至今仍是记忆犹新, 那是年底最后一天,我们的航班于晚间7点抵达亚的斯亚贝巴机场,那时仍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小机场,两个航班同时落地, 小小的候机室里一片混乱,人声鼎沸,唯一的一个行李传送带前挤满了人,去过非洲的人都体验过机场里的一幕,非洲人回乡探亲总是拖家带口,老老少少,还有如 山的行李包裹, 等取了行李,杀出重围,过了海关,已是2个小时后了,又经历了出租司机的纠缠,与讨价,以及慢吞吞的老爷车,到了酒店已是10点多钟。
原计划出去吃饭的我们,只好来到酒店的餐厅,餐厅里有一个女侍者在清理打扫,准备下班,看到我们,忙解释说只有当地的传统食物- fasting food, 一种斋饭,当地的面饼,加上几种蔬菜和豆酱。埃塞信奉基督教的人,在每星期三和星期五是只吃素的。而fasting本身的含义,是在上帝面前表示谦恭,在 fasting期间吃素是为了使肉体更加纯洁,以便灵魂更接近上帝。
当老马给我描述injera的时候,那女侍者和一男生从后面厨房出 来,拿着一长颈水壶,和一盆子,说是要先净手,之后,上来一个大盘子,盘子里铺着一张大面饼,有点象pancake,也有点象中国式的煎饼,饼子上面堆着 几种颜色不同的酱料和清炒的胡萝卜,土豆条,女侍者对我们说了声 “祝你们胃口好”,就离开了,我看着桌子上就只有这么一大圆盘,和几张餐巾纸,没有筷 子,没有刀叉,正疑惑间,老马已下手撕了块面饼,沾着那红色的酱递到了我嘴前。
在豆酱的辣味儿里,我还品出了面的酸味,忙对老马说,这饼该不会是馊了吧,怎么有酸味,老马说,这就是当地的特色面包injera,有酸味是正常的,因为面是经过发酵过的。
尽管中国的新疆也有手抓饭,但以前从没有用手抓着吃饭的经验,不免有些慌张,学着老马的样子,有时还要用另一只手来帮忙,老马却说,只能用右手,在这个国家用左手吃饭是不礼貌的,这和穆斯林的习惯是一样的。
在吃的过程中,我发现这面饼的一面有很多海绵状小孔,另一面是光滑的,吃的时候,用带孔的那面裹起或撮起蔬菜和豆酱送到嘴里,在以后的旅行中,不时的与这酸饼相遇,在许多偏僻的乡村,这饼子竟成了我们唯一可以放心食用的食物。
photo by Marco Paoluzzo
在埃塞的高原上,生长着一种谷物-Teff,人们相信,这种谷物在6000年千前已经生长在埃塞的高原上,尽管如今埃塞人也种植小麦,大麦,玉米等,但他们 对teff的喜爱与执着是有历史原因的。injera就是由teff磨成的面粉加上小麦粉,加水,发酵三天直到浆水发酸,在平底锅上摊出薄饼,放在一种画 眉草编制的筐子里,搁在阴凉地可以存放一个星期左右。
在旅行中,经常见到生长着teff田野,在收获季节,人们在烈日下劳作,简单粗陋的工具,多数是人力,收割了的谷粒碾掉皮糠,有风时,人们抛起谷粒,让风吹走谷糠,每每见到此景,总感觉他们扬起的不仅仅是谷物,而是对生活的期望。。。。
photo by Marco Paoluzzo
在旅行期间也曾看到过埃塞的女人制作injera,最原始的方法,架起木材,在木材上支起平底锅,发酵好的浆水盛在一个大盆子里,待锅烧热,用瓢或者大水杯 盛起浆水,转着圈子由外向内把浆水倒在锅上,待面糊起泡并鼓起时,就可以食用了,通常一个家庭一次做很多张,可以吃一个星期。
除了吃斋的日子,人们也常食用injera裹着炖熟的羊肉,他们称Tibs,也可以伴牛肉或者鸡肉。埃塞人喜辣,炖羊肉的时候通常放很多辣椒,听当地人讲,一是可以佐味,二是可以去掉肉的腥味和不新鲜的味道。还有一种特殊的吃法是injera就着生牛肉,古老的方式是挂起半扇现宰的牛,人们用刀削下一片肉,沾着辣椒 酱或撒上粉状的辣椒末和盐,这种传统的吃法如今在埃塞仍存在,我没有遇见过,只有极少数的餐馆做,或者是家庭式的,每年只有一到两次。
但还有两种生牛肉的吃法,我在一些本地菜的餐馆见到有人吃,一种是把新鲜的牛肉切成小方块,用injera裹起一块牛肉,沾着辣椒,盐以及其他调味料食用,还有一种是把盐和辣椒面直接拌在铰碎的牛肉里,和injera一起食用。
在几次旅行中,几个司机都是tibs的爱好者,如果条件允许,他们每天都要吃这种带肉的injera。吃的时候,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大盘子一起吃,人越多,盘子越大,他们说这是表示友好,有福同享。
如果你在吃injera的人群里看到一个女人撮起食物,放进旁边男人的口中,不要以为这男人是残疾,这是女人向男人示爱的表示,如今在埃塞,不仅是女人喂食男人injera,也有越来越多的男人给他们心爱的女人喂食,自然大方,一口一口喂食,接受食物的一方也毫不扭捏作态,坦然接受,一切尽在不言中。 - posted on 05/17/2007
餐馆老板Casteli和夫人 photo by exiula
自从在旅行社老板福来德那里得知了这个埃塞最好的餐馆后,我们每次在亚的斯亚贝巴停留期间,总会去这个正宗的意大利餐馆美美地享受一番,尤其是艰苦的旅行后,味觉和嗅觉折磨地快要麻木的时候,那么就来这个Casteli餐馆,让心肆意浸润于烛光花影里,使胃尽情地温暖在美食佳肴中,疲惫紧张的神经在美酒轻漫地抚摸下,流畅地飘浮着,年轻英俊的白衣侍者和优雅得体的老年侍者旋转在铺着浆过的白台布的桌子之间,他们娴熟的服务所营造出的氛围与周围的环境是如此和谐,所有这一切,象是摧心针,使人兴奋,又象是催眠曲,让人陶醉。
大约是来这里的亚洲人不多,也或许是老马还算流利的意大利语,在我们第二次去餐馆用餐时,老板Casteli马上就认出了我们,谈话由此象流水一般。
老板Casteli如今已70多岁了,出生在意大利,在孩童时期,随父母来到埃塞俄比亚,那时意大利刚刚占领了埃塞,大批的意大利人来此定居与工作, Casteli的父亲老Casteli,在亚的斯亚贝巴开设了第一家意大利餐馆,当Casteli从老Casteli手中接过餐馆时,这个昔日的小餐馆已是当时埃塞首都最好的餐馆之一。
如今的Casteli餐馆比那时规模更大,也更有名气,埃塞的达官耀族,商人,学者,还有常驻埃塞的各国外交人员,来此旅行的游客,不仅是慕名而来,也为了享受Casteli餐馆里正宗的意大利五六十年代的菜式。
餐馆老板Casteli和侍者 photo by exiula
Casteli餐馆有自己的菜园子,蔬菜的种子是从意大利带来,播种在埃塞的土地里,阳光下。也有自己的家畜养殖厂和肉类加工厂,腊肉,香肠,火腿,奶酪等都是自己加工出来的,和在意大利吃到的没有区别。
在去了N次Casteli餐馆后,一次偶遇,结识了小Casteli。那晚,我和老马从酒店散步到餐馆用餐,在餐馆门前接受检查的时候(餐馆门前总 是有2名警卫,凡进餐馆的人,都要接受仪器的检测)一辆黑色的Hummer车,嘎然停在餐馆门前,尽管亚的斯亚贝巴能见到许多名车,但这种昂贵的美国车在埃塞还是第一次见到,从车里下来一中年人,高大魁梧,门前的警卫对他并未阻拦检查,随我们一起进到了餐厅的前台,老板Casteli和老板娘都在前厅,看到我们热情地寒暄,并介绍了那中年人-他们的儿子,小Casteli。
那晚我们一起就餐,小Casteli,具有和他父母一样的意大利人的热情, 出生在埃塞俄比亚的他,在孩童时随祖父母回到老家意大利的西西里,在那里接受的教育,也禀承了西西里人的热情浪漫。当我谈到了帕瓦罗蒂时,更激起了小Casteli的热情,在席间为我们放声一曲"我的太阳″那宽阔的音域,浑厚的嗓音竟也不差于帕瓦罗蒂,小Casteli说,朋友们都称他是埃塞的帕瓦罗蒂,如果不是父母的干涉,他或许已是一个象帕瓦罗蒂那样的歌唱家了。
在以后,每次去Casteli餐馆用餐,总能见到小Casteli,而每次,他都会为我们唱一曲:"多么冰凉的小手 " , “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姑娘” 等,亦情亦景,象是舞台上的艺人,但唱的最多的还是”我的太阳 “,那首我最喜欢的。
那日,小Casteli半跪在地上,握着我的手唱着“多么冰凉的小手“,过后老马对我说,那小Casteli大约是看上你了,我对老马笑到:小Casteli是在艺术表演,他已经进入他那个艺术世界里了。
一日,小Casteli玩笑地对我说:如果你长住在这里,我将用埃塞的阳光, 意大利的美食和美妙的音乐使你更丰盈。。。
可他哪里知道,我的心,是需要更广阔的空间,从餐馆出来的时候,我和老马散步回酒店,走在明朗的星空下,老马温暖厚重的手紧紧握着我,我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我的心是幸福的,轻盈的和宁静的,这个不会歌唱的男人,却如太阳般温暖着我,和煦的晚风吹来,带来阵阵花香。。。 - posted on 05/17/2007
那次埃塞南部部落旅行的最后2天,我终于病了,由于酷热的天气,也由于糟糕的饮食,疏于饮水。
我们从Chaw Beit Lake低地顶着烈日用了2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回到了爱思福停车的地方,由于大量出汗,坐在车里,被风吹了一路,晚上便开始发烧,最初是38度,到了第二天便超过了39度,接下来的2天我吞下不少antibiotics,也提前结束了南部的旅行,赶到了亚的斯亚贝巴,那几天里,除了喝水,任何食物都难以下咽。
在等待机位的日子里,即使是我喜爱的Casteli餐馆也无法激起我的食欲,想起以前曾去过的一个中国餐馆,尽管菜做得不怎么样,可我和老马还是想再去试一下。
餐馆坐落在Gion酒店的院墙外,门外挂着两只大红灯笼,门前两座雄伟的石狮子,餐馆的装修与布置都是古典庭院式,但光线不足,晚间的灯光更是昏暗,我不理解的是,不少国家的中餐馆都有这样的特征,简陋也好,富丽也好,都弄得昏暗暗的,好象不是进去用餐。
被一富态的埃塞女人领到了餐桌,环顾四周,没有一张中国人的面孔在做服务,全是埃塞人,心想,该不会换了埃塞人在经营餐馆吧,或许饭菜更没中国味儿了。
菜单也换新了,顺着菜单看下去,甚至有了北京烤鸭,还有好些菜名都是我平时喜爱的,可仍发着高烧的我,鸡鸭鱼肉都勾不起食欲,往下看到了主食,手工汤面,恩,或许这个能合口味,便只叫了一碗汤面,老马仍是点了他喜欢的宫宝鸡丁和鱼香肉丝,白米饭。
等菜的时候,那埃塞女人端来了绿茶,便呷了一口,还好,有点味道,环顾四周,几张桌子都是埃塞人在用餐,有意思的是他们既不用刀叉也不用筷子,而用长调羹, 有一美貌的埃塞女郎,纤纤细指,捏着长调羹,一口一口送到那涂的嫣红的口中,煞是好看,另一边,一单身男人也是握着调羹这么吃,便有点可笑了。
面上来的时候,涌进一拨人,男女老少,是亚洲人的面孔,那穿戴,那举止,甚象电影里演绎的六七十年代里的中国人,他们预订了一个包间,在里面庆祝某人的生日,听到唱生日歌时,才知道那是韩语。
轮到我用调羹和筷子吃面了,果真是手擀的面,鸡汤,有一点点葱花,还有一点芝麻油的味道,面,柔软筋道,有股清香,汤,醇厚爽滑,吃了第一口,我便已经确定了,这面一定是位中国厨师做的。
当老马仍在练习用筷子夹宫宝鸡丁里的花生米时,我的一碗面已经见了底,碗太小了,意犹未尽,儿时吃面的记忆也涌了上来,便又叫了一碗,当我叫了第三碗的时候,一戴厨师帽的中国男人来到我们桌前,高兴的用中国话向我问好,我们便聊了起来,他说,当看到一个人接连叫了三碗这种面时,他也马上就知道是位中国食客,这位姓王的厨师新来埃塞,最初制订菜单时,他坚持把自己最喜爱,最拿手的手擀面写在菜单上,可来这里的食客却很少点他的面,我是第一次一气吃三碗的人 (汗。。。有点不好意思)从没有这么吃过。
结账的时候,那埃塞女人告诉我,我的那三碗面王厨师已经结了,道别了王厨师,带着中国面温暖的胃,我的步子不再轻飘,回到酒店,测了体温,烧也退了不少,在启程离开埃塞的时候,我的烧已经完全退了。我想无论走到那里,不管怎样喜爱其他地方的美食, 那最最暖胃的仍是中国美食,在我身体里的某一个地方,深深埋藏着一种情愫,时而会翻涌开来,身体里的某一根神经,也是会经常地跳跃一下。。。
(以此文感谢那些在旅途中曾以各种方式给于我启迪,帮助的人,他们使我体验到了生活中的爱,真,善,他们在我的行走道路上如同一盏盏灯,一簇簇火。。。)
photo by Marco Paoluzzo - posted on 05/17/2007
photo by Marco Paoluzzo
有着浓郁色彩的Harar,位于埃塞的西部,靠近索马里,是埃塞为数不多的具有阿拉伯文化的城市之一。
从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出发向西,抵达Dire Dawa的时候,阿拉伯文化的痕迹渐渐显现,色彩鲜艳的长裙,盖头的长巾,穆斯林的尖顶寺庙寺庙。
从Dire Dawa再往西南,直到Harar,一路上的景色仍是红赫色的黄土,和稀疏的金合欢树,空气也愈发干燥,建筑的形式也从木制的小屋变成了石块的房子。
尽管Harar的多数人信奉伊斯兰教,但仍有基督教的印记,在居住的酒店,我们与一场婚礼不期而遇,那是一场基督教徒的婚礼,当庆祝的人们来到酒店院子里,那光鲜的一幕,那热闹的场面,那兴奋的表情,都非常诱惑我,从人们的衣着来看,他们并不是贫穷一族,男人个个西服革履,女人则华丽的长裙,他们是一群美丽的人,男人高大英俊,女人妩媚性感,新郎和新娘也不例外,咖啡色的皮肤由于兴奋而熠熠发光,后遇新郎的父亲,和他闲聊一阵儿,得知他是本地一家啤酒厂的老板,他的厂子生产的啤酒占埃塞销售市场的30%,而新娘也来自当地一富裕家庭,可以说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伴郎和伴娘们都带着嫉妒和羡慕的眼神,同时也兴奋不已,一定是在憧憬和想像他们的将来。
婚礼和埃塞许多基督教婚礼一样,新娘是白色婚纱,新郎是黑色燕尾服,在教堂举行仪式后,在当地最好的酒店庆祝一番,当我最终有机会和新娘聊上的时候,她便请我给她化妆,面对佳人如此,我当然乐而为之。
photo by Marco Paoluzzo
晚餐前,人们又是一阵载歌载舞,有意思的是,我发现在埃塞的许多庆典中,包括婚礼,人们的歌声总有丝悲伤在里面,即使当最急快,最激昂的鼓点响起,歌者的表情也是兴奋而又忧伤的。我被这样的景象所吸引,忘了新人,专注于歌舞的人,我觉得仿佛他们不仅仅是为新人而庆祝,那聚精会神的歌舞倒更象是情不自禁地倾泄。
Harar的市中心不大,但却有着五彩的街道,石建的房屋被漆成五颜六色,与街上女人的服饰相互辉映,在流动的色彩中,很容易就能辨认出Oromo族女人,在这个阿拉伯文化浓厚的小城里,Oromo族人的地位低于阿姆哈拉族,通常街头那些头顶重物,肩背稂草的女人便是这一族的,而有钱人家的女人很少上街,她们的家里都有做粗活的女佣,而做这活计的通常也是Oromo女人。
但在这个城市里,无论是有钱的或是贫穷的,人们都有着极其安详的神态,那怕是那些在街道上背着百斤,顶着硕大盆缸的女人,她们也都有着安静平和的表情,你看不到浮躁和猥琐,听不到粗鲁的喧哗,尖锐的呼叫,她们是如此温柔腼腆,她们又是善良耐劳的,她们创造着美,她们也展现着美,谁说同性相斥呢,我被她们的美和她们所营造的美的氛围所吸引,在她们中,你能触摸的到她们对生活的那份热爱,感受到她们对所拥有的那份满足,在她们中间,你也变得轻盈,幸福,平静。
photo by Marco Paoluzzo
无独有偶,在城市的另一边,在市场后的一户人家,我们又遇到了另一场婚礼,一场穆斯林的婚礼,他们也是能歌善舞的一族,节奏欢快的手鼓,热情洋溢的歌声,陶醉忘我的舞蹈,情之歌唱不完,爱的舞跳不尽。
Harar的色彩是丰富的,是绚丽的,贫瘠的土地因这色彩而生机勃勃,人们的生活因这色彩而幸福欢快, 去Harar吧,去感受一下那里的热情,去迷失在那色彩斑斓的世界。
- Re: Casteli餐馆里的“帕瓦罗蒂”posted on 05/17/2007
一看到Marco paoluzzo和exiula的照片在一起, 顿时想起以前在哪里看到过你们的博客, 我还专门推荐给一个朋友看过. exiula好像还是一位非常时髦美丽的女郎. :-) 照的和写的都太好了. - Re: Casteli餐馆里的“帕瓦罗蒂”posted on 05/17/2007
不是在给新娘抹粉吗? - Re: Casteli餐馆里的“帕瓦罗蒂”posted on 05/18/2007
好有意思!谢谢! - posted on 05/19/2007
你写HARAR的这一段文字, 我读了尤其感动. 我也特地看了一下地图, (注: 我对地理的概念完全是个人化的, 累积了时空想象和感觉:), 想着将来要去那里旅行. 你是一个很有内涵的人, 换句话说, 你是懂得幸福是什么的人.
我也比较关心别人平常吃什么, :). 所谓: 食色性也. :)我经常看"国家地理"这个电视频道. 有一次看了非洲的野生咖啡, 法国的专家说是天然有一种象香蕉一样的果味. 当时, 很想尝尝. 你喝过, 是什么味道的? :)
谢谢你让我们看见了法罗群岛和非洲. 虽然我知道, 就象玛雅推荐的那本书里所说: 任何地方其实都是日常生活, 人们都活得琐碎无聊, 无法真正集中注意力. 但是, 感谢上帝, 世界是那么丰富, 人们求生和表现的方式是那么坚强而快乐. 这些方式, 就象梦一样激励着灵魂. 就象伟大的惠特曼所写的诗歌: "灵魂们都走上了大道, 走向大道的远方". 我想: 这是真正的民主. 而与惠特曼不同的是, 我认为这世界不需要救世主.
看见了别人, 也就看见了我们自己.
另: 你们的博客在哪里? 有没有去埃及的?
- Re: Harar的色彩posted on 05/19/2007
- Re: injera的故事-吃在埃塞俄比亚posted on 05/19/2007
exiula wrote:
当老马给我描述injera的时候,那女侍者和一男生从后面厨房出 来,拿着一长颈水壶,和一盆子,说是要先净手,之后,上来一个大盘子,盘子里铺着一张大面饼,有点象pancake,也有点象中国式的煎饼,饼子上面堆着 几种颜色不同的酱料和清炒的胡萝卜,土豆条,
哈,这个injera我吃过,不知道名字,在埃塞的餐馆里。很好吃,酸酸软软的还有弹性。最高兴是不用叉子不用筷子,用手:) - Re: 埃塞俄比亚咖啡posted on 05/19/2007
虽然我不喝咖啡,但我还是闻到了这文字里的醇香。 - posted on 05/19/2007
同意.这个世界应该多些强盗,胜于救世者. 如此众生,愚昧到死都>是幸福的."灵魂们都走上了大道, 走向大道的远方". 于有精神觉>悟者然,于愚昧未化之人,或许就是地狱或泥潭了.世界如此不同.叹.
梦冉日读佛经三千卷,下笔万里乌托邦.已经很有造化了.
写完此帖,久久不能语也.盖世界殊异,人我不同,上天下地,又如何>哉!!
昔者亡矣,而来者不可追,八十之躯,风烛之年,叹哉叹哉!!
我想, 您是明白我所引惠特曼的诗歌在说什么的. 我也明白您在叹息什么. 我也叹息.
我们所处的社会, 文化和人群有太多错误的地方了. 多少人还有灵魂吗? 多少人的自我崩溃了?
人有灵魂, 自我, 而不只是传导外界影响的工具. 灵魂所要的是它的完整和清洁. 就象惠特曼的诗歌所描绘的: 它走上大路, 和别的灵魂们结识, 去经历未知的旅程, 完善自我和世界, 走向大路的尽头. 那尽头, 不用讳言, 是死亡. (惠特曼也是一位伟大的死亡诗人, 他也写了不少是灵魂在死亡线上失却完整, 转化向别处.) 可尽管如此, 我们的目标也不是死. 人类深层的需求, 是要了解死. 这需求得不到重视和满足. 好多人的灵魂尽管死了, 却仍在崩溃.
惠特曼是伟大的诗人, 就在这一点细微而英雄的启示上: "它不会退回内心去在神秘的狂喜中寻觅自己的天堂. 它不会向远方的上帝呼救. 反之它要踏上宽阔的大道走向未知世界, 与那些靠近它的灵魂结伴, 只完成这段旅程, 在通向未知世界的漫长道路上做完与旅程有关的工作并随之完善自我." 这启示激励着我. 我认为这是真正的民主.
灵魂与灵魂是如何结识的呢? 惠特曼认为是"同情". 我也同意. 但是, 那个年代, 甚至现在, 欧洲和美国都是处于救世的道德之中, 惠特曼也就将"同情"与耶稣的"爱", 圣徒的"善"混淆交融. 而我认为, 这同情应该只意味着"与人分享感受"而非"怜悯".
就象庄子的哲学所提示的:
"子非鱼, 焉知鱼之乐乎?"
惠特曼将同情解释为爱和善, 试图拯救别的灵魂, 而结果陷在别的灵魂之中, 被拖向疯狂和死亡. 我觉得, 这是他犯的一个错误. :)
让灵魂融入日月星辰的宇宙中, 维持其所需的完整和洁净. 而不是因为某种人为的理智的"道德""怜悯"而陷入别的灵魂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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