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刚刚解冻的年代。年轻人如饥似渴地寻求探索着新的思想,也尽情地享受着稍有放松的社会所能给予的自由,学校里的舞会和讲座一样多,学生们的情欲和思维一样旺盛。
他是班里的高才生,身边经常聚集着一圈朋友。当然他也有一个女友,是外系的一个学生。但他发现在他同班的同学里,也有一个女生在越来越明显地追求他。她经常到宿舍来找他问功课,但更多的是聊天,聊那时在大学生里很时髦的新三论,聊物理学里的哲学 。为了不误导她,他开始回避她,有时回宿舍前,先派一个同学到宿舍去打探一下,知道她不在门口等他,才敢回去。但有一次午饭后,他回到宿舍,却发现她已经在房间门口等他了,而且同室的同学居然一个也不在。闲聊之后,他说要午睡了,她却不肯走,说,“那我就看着你睡。”她就真的坐在他床边,看了他整整一个钟头。他闭着眼睛,却明明感到她的目光洒在他身上,也感到自己身体里的骚动。但他想着自己的女友,没让任何事情发生。
他和她又一次相遇,是在一个舞会上。跳过几轮后,他站在圈外休息,她走过来主动邀请他。她抓起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他第一次接触到她的身体,感觉到她的温暖和弹性,怦然心动。几天以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系里的计算机房看见她一个人在写程序,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人。她就在眼前,向他微笑着,他的心里有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冲动,他想走过去摸摸她的肩膀,甚至想吻她一下。他知道,她不仅不会拒绝,还会给他更热切的回报。但他没有这样做,理智地离开了。离开房间的那一刻,他感到了背后她失望的眼神。
不久,他和女友同时申请到美国两个不同大学的研究生奖学金,要同机出国了。动身的前两个星期,他们和一群朋友到远郊的山里最后痛痛快快玩了一次。她当然也去了,处处追随着他,一直忠实地守在他身边。
他和女友到了美国就马上去了各自的学校。在寒假再见面时,他们都觉察出了一些变化,都在心里知道分手是迟早的事了。暑假时他再去看她,无论他们在一起做什么,都象是告别仪式的一个部分。临走前那个晚上他们作爱时,他心里惨然意识到,这是和她的最后一次了。他一个人寂寞地长途开车回学校,让眼泪痛快地流了个够。暑假剩下的这段时间是他这些年来的心里的最低谷,他毫无心情地埋头在实验室里,徒劳地想用工作的劳累来冲淡心里的悲伤。他再也不光顾周末研究生会的舞会,消沉而无味地熬过了暑假。
秋天开学后的一天,他意外地收到的一个 email 。那是从加拿大一个大学寄来的,是久无音讯的她!她说过去一年里她也努力申请了好几个国外大学,包括他所在的学校,最后得到加拿大一个大学的奖学金,现在已经到校上课了。她还告诉他,她现在有了一个男朋友,这还是她的第一次。他回信说为她高兴,心里却知道这并不是真心话。他的心情持续低沉,有时在与她时断时续的 email 中闲聊几句,但谁也没有心思象过去那样谈物理,谈哲学了。一次,因为实验不顺利,他的情绪低落,在给她的 email 的最后,他毫无由来地恶狠狠地加了一句,“I want to penetrate you!” 她的回信只有一句话,平静而不动声色,“I am coming to see you this winter.” 几个星期之后,她真的来了。
他不知道该怎样接待她。她追求过他,他拒绝了她,她有了男朋友,他却对她说过那句话。他客气地把她从到车站接到他住的研究生宿舍,安排在隔壁一个回台湾过年的同学的房间里。夜里,他想着隔壁的她,一直睡不着。他起身到她的房间里,掀开她的睡袋,强暴地压在她的身上,却不能做那件事。她轻声地说,“你呀!怎么还不懂,不是这样的。”她从容地把他和自己的衣服脱光,拉着他躺下来,然后开始温柔地抚摸他。他马上就兴奋起来,进入状态。他心里想着“penetrate” 就进入她的身体,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能让他如此消魂,和她的第一次竟然胜过和他以往的任何一次。
寒假很快过去了。她回了加拿大。他们电话往来不断,等不及暑假的到来。刚一放假,她就又来了。象第一次那样,他去火车站接她。回来的路上他们几乎没说一句话,心里却都明白即将发生的事。那时天色已经黑了,他并没有把她带回宿舍,却开车先来到校园外一片树林边上的草地。一下车,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抱过来,强暴地把她压在车身上亲吻。她却轻轻挣脱了,从手提箱里拿出一条毛毯铺在草地上,拉他一起躺下去...... 正在他们热烈地抱在一起的时候,他发现一辆汽车向他们开来,雪亮的车灯越来越近。他们来不及穿好衣服,赶紧坐进车里。刚来得及用毯子把两个人半裸的身体盖起来,一个校园警察就出现在车窗外。他用手电向车里照了照,问道,“Is everything OK?” 他回答“We are fine.” 警察却不信任地又问她,“Are you fine, young lady?” 她把头靠在他肩上,一面在毯子下面抚摸着他的裸体,一面妩媚地微笑着回答,“Yes, sir, I am just fine.” 警察也回了她一个微笑,道了晚安就离开了。他看着娇嗔的她,又把她一把搂进怀里。
重逢的日子最消魂,他们每夜都在一起。做爱时,他总要让她讲过去最让她难忘的性经验。 他自己感到奇怪,当她讲和她男友的故事时,为什么他从不感到嫉妒,反而更加亢奋。 这让他很疑惑,如果没有嫉妒,那还是爱吗?如果没有爱,难道她吸引我的只是性?但当她坐在他身上,他在她的身体里时,他就忘了这些疑问。他看着她扭动身体,天真无邪地尽情享受快感,他努力配合着她,和她同时达到高潮。
消魂的日子也最短暂,很快她就要回学校了。临走前一天晚上,她穿着一件只有超短裙那样长度的丝质睡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当她弯腰整理箱子时,他忽然发现她短短的睡衣里竟然没穿内裤!他心里说着“这个小妖精!”一面走过去,从后边把她一把搂住......
分别的日子很难熬,他们不断地通电话,甚至晚上在床上一边打电话调情一边自慰,直到同时达到高潮,才互道晚安,各自睡去。圣诞节前夕,他收到她的一张贺卡,他不经意地打开,竟发现她在里面画着一个盎然翘起的阴茎,青筋暴露,粗大狰狞。他不敢保留这张太特殊的贺卡,把它烧掉了。但晚上他给她打了电话,自然又远地温存了一番。
在他的心底,他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他对她只有性爱,却从没有想到过他们会有未来。她也未必不知道他的这种心理。但两人在一起时,他们总是尽量享受着性的欢娱,从不提起未来。其实她也说过毕业后要来美国,但他却从不鼓励她。他很憎恶自己的残忍无情,他时常有强烈的负罪感,他在心里鄙视自己的自私,但也知道他无法改变。
终于, 一个他知道会和她长期生活的女人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不久,他们就在计划结婚了。他把这个消息无情地告诉了她。他原以为她会生气,悲伤,或恳求。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很快就回了 email,她平静地祝贺他,希望他幸福。她没有丝毫的抱怨,从此无声无息地从退出了他的生活,他再听不到她的任何消息。但他心里的负罪感并不减弱,一直不间断地折磨着他。
几年之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她告诉他,她信了主,不久前嫁给了一个牧师,已经怀孕了。他还想和她重提旧事,她却说,那个曾被内心的魔鬼所诱惑的她已经死去,现在的她已经是主的人了。他告诉她已经有了个小女儿,她说祝愿她幸福,希望将来不要遇到一个象他这样的人。他愧疚地想着她的话,无言以对。在心里他清楚地知道,他当然同意她所说的。
从此他们再也没有联系。很多年过去了,但这段往事在他的心里从未淡漠。每当想起,他就感到心中的魔鬼,和纯如天使的她。他不禁自问,世间情为何物,性为何物?他曾自以为经历过很多,懂的也很多。但他现在知道,虽然早就过了不惑之年,他还是惑,还是什么也没懂。其实,谁又真的懂了呢?
(本文纯熟虚构)
- posted on 03/16/2007
LE PAPILLON
为什么鸡会下蛋?因为蛋都会变成小鸡。
为什么情侣要亲吻?因为鸽子们在咕咕叫。
为什么漂亮的花会凋谢?因为那是魔力的一部分。
为什么会有魔鬼又会有上帝?
因为是为了让好奇的人有话可说。
为什么木头会在火里燃烧?
因为那是为了温暖我们的心。
为什么大海会有退潮?
因为那是为了让人们说:“再来一次”。
为什么太阳会消失?
那是为了地球另一边的装饰。
为什么会有魔鬼又会有上帝?
因为那是为了让好奇的人有话可说。
为什么狼要吃小羊?
因为他们也要吃东西。
为什么兔子跑不过乌龟?
因为只会跑也没有什么用。
为什么天使会有翅膀?
因为那是为了让我们相信有圣诞老人。
为什么会有魔鬼又会有上帝?
因为那是为了让好奇的人有话可说。
你喜欢我们的旅行吗?非常喜欢。
我们看到了很多漂亮的东西,不是吗?
可惜我没能看到蟋蟀,蟋蟀?
还有蜻蜓!也许下一次吧,
我能问你点事情吗?又有什么事?
我们继续,不过由你来唱?
绝对不可以的!不不不,
这是最后一段了。
你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呢?
嗯呵……
为什么我们的心会滴答?
因为雨会发出淅沥声。
为什么时间会跑得这么快?
因为是风把它都吹跑了。
为什么你要我握着你的手?
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温暖。
为什么会有魔鬼又会有上帝?
因为那是为了让好奇的人有话可说。
电影《蝴蝶》主题曲:
http://chunz.vicp.net/upload/Movies/LePapillon/Le_Papillon.m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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