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四重奏
刘自立
一、
封闭的天地没有高低左右
他给你一颗太阳
甚至两颗太阳
毛刘
刘毛
人们惶惑了,走出家门
来到大街上
他们发现天更加灰暗
到处是苍老的脸
背负着千年万年的
枷锁
潮湿的云层里
几个57年的幽灵默默飘过
影子停在活人的前面
他们说,好热啊,1966年的8月
你们还要革命吗?
广场上
易帜的热情
回到真诚和真理混淆的
一塌糊涂里
然后,下了淅淅沥沥的雨
窗户消灭了
历史的借鉴
铜镜发黑
我的父亲
在客厅里踱步
他的最后一个绕行
跨过了生死的边境
他在天上说
你们要活下去。
我们要活下去。
那以后
我们在没有父亲的国度里
生活
学习
树下
花前
人们只是想到
装饰情人的墓地
她死了
她们死了
象是父亲在墓园盛宴
召集
1949年
和他告别的亲友
记住──整个国家
没有父亲的教诲
就象人们残杀老人
埋葬传统
然后冲上荒原
把血色干枯的红旗
高高举过头顶
他们欢呼着,跳起来
跳上太阳
进入火焰
然后被活活烧死
他们死后留下遗言──
我
忠诚于太阳
第一个
或者
第二个
太阳
开阔地在天上延伸
天上的炼狱
水晶夜
和惨白色的头发
和万千颗中国人的头颅
慢慢下雨
下雪
下雪
1966年的寒冬
我们还是酷热难熬
辗转于每一个
死去
还象活着
活着
已经死去的人
有人说
上帝看见过奥斯威辛吗?
我无法回答
我说──
我们的祖先
在龙树〔1〕的树下
沉思
沉思
沉思
沉思
他们是人吗?
是人
我说
他们说
耶稣是人吗?
我说
勒南说
他是人
他们说
毛是人吗!
我说
他是魔鬼
二、
他们是人吗?
我无法回答
1966年
8月6号
在北京一个校园里
女孩子举起屠刀
杀死了她们的老师,校长
这是1789年以后屠杀的延续
象是人们受到毒日头的侵蚀
她们的身心发生了严重变异
就象如今
辨正屠杀的主义
和道德
还是一道难题
我看见哲人和指挥家
在争执
说──
你们,有权利不听瓦格纳的音乐
──这序曲,护送着集中营的尸体焚化〔2〕
但是
贝多芬有罪吗?
屠杀的道德
来自一个图腾
上面画着狰狞的万字旗
人群,在旗帜下欢呼
女孩子们举起拳头,鞭子
在欢呼,跳跃
她们的乳房和下体
生育一种怪胎
把自己投入魔咒的怪胎
她们丧失了女性和母亲的本能
火焰和洪水
洗掉了难堪
凶手,在凶手的拥护下在街头蔓延
枝杈是主义的遮蔽
形成网状
每一个网眼
都很狰狞
双目对视
受难者避开了
她们的鄙视
逃,还是不逃
成为问题
几亿人
只有马思聪一个人
举船破浪
划出一道
不谐和音
他无法批判贝多芬
而更多的人
把圣乐变成咆哮
编制她们的织体
从而确定她们大屠杀交响乐中
鼓手的位置
红色震颤开始了
革命的锣鼓声里
节奏
颠簸
肆虐
和声
包括死人
都在附和
骨肉震颤
什么动机
福特文革勒
也不胜了了
“不革命的滚开!”
江青叫道
滚到何处?
空间很狭隘很暴躁
时间等待屈服认罪出卖和助纣为虐
去杀人吧!
如果你要占有生存的一息之地
三、
人民是什么
集合数字
是什么
僭主和暴君
是什么
革命群众
是什么
我们和
他们
有无区别?
我
是不是未知
她
是不是已知
真理是不是真诚
我远方的友人这样问
一个人
是不是
一个人
一个人
是不是
意味着毁灭
毁灭,是不是
把个性一个个
处死,灭绝
集体呢?
集体个人的活
还是死
死,有无个性?
有无死去的光荣?
毛呢!
他是一个人
还是群体
他
是不是他
他是谁!
国家
是什么
列维坦
是什么
自由
是什么
这里
没有神秘岛
没有鲁宾孙
没有桃花源
没有悠悠见南山
没有乌托邦和基布兹
没有入枷之家〔3〕
没有投狱之玉
这里
只有一人之下的精神病国疯人院
只有僭主和平民头领的反祖之国
只有猴子无佛无圣,无法无天
在他篡夺的人类的国度里肆虐
所有的女人都分不清哀和爱
思维是肉体还是肉体是思维
毛之不存
皮将焉附
还是
皮之不存
毛将焉附
不须放屁?
于是,百年魔怪舞翩阗
声如埙
画如狱
状如鬼
只有死人的时候
街头才有了人气
我们举步无形墓
拐上无形路
我们悼念他
象悼念自己
父亲
母亲
家父
国父?!
悼念的声响扫到1966
在十年以后的长街上
§§四、
“记忆的残酷
在于他记住
遗忘深处的创伤……”
一位埃及作家说
埃及,不是出埃及记
哭墙周围的世界
就是那被遗弃的
今日变得强大的以色列吗?
遗忘──
意味着强大吗?
(尼采这样说吗?)
四十年记忆
和五千年记忆
有何异同
一秒钟忘却
和几千年回首
有何不同
幸存者在记住还是忘却之间挣扎
在控诉和逃避之间犹豫
他看归家路
却也看见悬崖
他们解释说
每一首乐曲
都想起无家可归
也想起──要回家!
记住──就是一个由渐弱
忽然转强,转向最强的折磨
只有那些强者
才可以转动
指挥棍
达此
效果
不要说,这个转折是轻而易举的
不!
殉难,包括记住十字架
在这个没有忏悔的国家
东方的路上
也走着耶稣
不分国籍
不分男女
没有时限
却有目地
只要们人死去了
后面就跟着耶稣
他说,我就是背负十字架的人
她说,我也是背负十字架的人
我说,没有十字架
圣杯里只有乌有乡
但是,四十年
我捧着虚无杯
开怀不能畅饮
因为轻盈的重量
太重,太浓烈
太浓烈的酒水
函着血脉筋络
没有轻盈,只有重量
人们害怕持重
也还怕轻盈
她们象是戏子
在舞蹈里
避轻就重
或者相反
做着不变形的变形纪
他们追索着城堡
看见它远远的
极为遥远的
那个影子
影子的
影子
他说,等等吧!
等等吧!
等待一百年,我会出来说话
(他是一个受难者,他的夫人是一个殉难者)
他生活在连续和断裂之中
他分身的时刻也分了神
他分神的时刻
也分了时间
空间
他的空间很狭小
他喃喃地说着
──“我控诉!”
他象是T.S.爱略特,说着,却──
没有声响
……
“控诉”
被解构了
控诉默诵着控诉
控诉
走到他家门口
离开
回来
诉诸言说
沉默
言说
沉默
然后离开他
离开得很遥远
回到左拉和勒南的故乡
但是,在北京北城,他的家门口
柳树扬起长辫抽搭地哭泣起来
小河倔犟地拱着桥身
象是双手捧出一块
支持圣杯的拱顶石
绕弯的桥悬正在升上天际
正在堕落
带下星辰
女人啊
你盛放血脉的身子
如今要存放什么呢!
【附注】
1、龙树,佛教主要传人,大乘佛教创造者之一。
2、这里指巴伦伯依姆和萨伊德讨论瓦格纳和以色列人拒绝其音乐的
谈话。
3、源自一首古诗。“似玉来投狱,抛家去就枷,可怜两片木,夹却
枝花。”作者不详。
〔原载《自由圣火》。提供者:作者〕
民主论坛 上载:[2006-08-02] 修订:[2006-08-02]
- posted on 08/03/2006
谢谢自立先生的摘要,也谢谢你的这首诗。
可以想见自立此生为文革共产所伤,所以注重要与这类沉重的话题为伴了。只是希望自立先生平时的生活比你的诗要轻松一些。
很惭愧我自己是一个逃世主义者。对一切会让自己不舒服的东西尽量不想、不听也不谈。我既没有改变现实的雄心,也没有抨击现实的激情。我对文革稍微有些兴趣是因为我自己父母亲也是它的直接受害者。
有关文革的故事很多。我印象很深的是一名美国法学教授告诉我的(他是我入法学院的导师--尽管我自己的论文最后是同另一名教授完成的)。顺便说一句,这名教授是美国很知名的税法专家,为中国税法的制定做了许多贡献。他曾希望我能听他的税法课。可惜税法是我最恨的科目,再加上他的课在法学院是出名的难,我最终没有听他的课而选了另一位教授的税法课。所以我至今每年交税不是找HR BLOCK的会计师就是用TURBO TAX软件。
他在中国改革之初去中国时遇见了他从前在密西根研究生院的中国同学。这位当年的中国留学生在完成学业之后就回国报效祖国了。他说他们重遇他同学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完全象个老人(而一般中国人通常比同龄的美国人看上去年轻)。当他们在共同唱起了当年的密西根大学校歌时,这位同学竟泣不成声地报头大哭起来。这位中国同学受了些什么苦我并不清楚,但应该如同他们如今人生的宵壤之别一样显见。
以后我每次见到在校园里遛狗的美国教授,我都会想起在一个中国老人在伤心地哭。如是数年,只到我毕业再也不见那教授为止。
- posted on 08/03/2006
看来风子为自己的神经系统上了自动保护装置 :)
面对伤痛的事,选择面对还是逃避,在不同的外部条件内部环境下,都可能是各自最佳的选择。就看哪一种选择能带来实实在在的帮助。
让亲身受文革迫害的人群从理性上或是从情感上分析承担这段历史, 我以为太过残酷。 这个使命由他们的后代, 第一, 第二代来完成也许可行。
我们的过去或说历史,无论个人的还是国家的, 都是不会消失的。 只是它有时被时间隐藏了起来,遁迹在我们眼前。我们可以或安居乐业或乐不思蜀,但是不管愿不愿意,某天,某一个凝眸的瞬间, 它又却上心头。
问候自立。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3/2006
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笨笨,她有快乐的性格,又有一颗仁厚的心和决不浅薄的头脑。我父母的一代,为文革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我都不愿意去想。也许以后我会为他们写书。 - posted on 08/03/2006
自立好诗。
文革暴露和加剧了中国人的人格深层的裂纹。中学女生一夜之间变成暴民,活活地打死自己的老师,是这个裂纹的最典型的例子。这样的惨剧怎么会发生?为什么会这样?这个问题不回答,中国知识分子无颜做人。
毛泽东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毛泽东的罪行是中国人民自己的罪行。正如希特勒是德国人民的儿子,他的罪行是德国人民自己无从推卸的罪行。
五四前后的中国知识分子,谭嗣同,梁启超,陈独秀,胡适,鲁迅等人,都认识到同一点:中国人缺乏 self consciousness (自我意识)。这是否可以解释中学女生为何变暴民?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3/2006
中学生是很容易受诱导的。我记得在北京时与自立讨论这个问题,自
立说,你不能开动所有的国家机器宣传暴力。
自立的诗通畅,有力度,似有笔墨未干之感。
不胜了了。“胜”字当为“甚”,只要们人死去了,“人们”?
&&
诗中提到的孙猴子。没有佛,孙猴子没有五行山下的五百年反省,也
难得好品性,为唐僧护行。
然而龙树的佛,离佛也太久远,这之间是历史的距离。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3/2006
八十一子 wrote:
中学女生一夜之间变成暴民,活活地打死自己的老师,是这个裂纹的最典型的例子。这样的惨剧怎么会发生?为什么会这样?这个问题不回答,中国知识分子无颜做人。
是我们学校的。:( 无法想象。 - posted on 08/03/2006
真有点听梅西安《时间终结四重奏》的感觉。
自立政论文富有诗意和节奏感。这诗好象也很有形式上的探索意味,充满间断和跳跃。
前段时间刚专门去芝加哥听了巴伦伯依姆:
http://www.writewww.com/topic.php?tkey=1150582467&theme_id=-1&page_no=1
也提到塞德,随这里关于中东问题的战火,这两天也在对他作更多的了解。
自立 wrote:
文革四重奏
刘自立
1、龙树,佛教主要传人,大乘佛教创造者之一。
2、这里指巴伦伯依姆和萨伊德讨论瓦格纳和以色列人拒绝其音乐的
谈话。
3、源自一首古诗。“似玉来投狱,抛家去就枷,可怜两片木,夹却
枝花。”作者不详。
〔原载《自由圣火》。提供者:作者〕
民主论坛 上载:[2006-08-02] 修订:[2006-08-02]
- posted on 08/03/2006
自立是非常令我尊敬的老大哥。
他在玛雅这里,除了上贴谈文革,谈音乐,还说过啥没有?就冲这一点,我就尊敬他。网络上的人,容易掐架,容易马列主义上刺刀,可自立大哥说过谁一句呢?这就是修养,这就是修练。就冲这点,我佩服他,希望好好向他学习。其实,我们这个浮躁的时代,恰恰缺少的是自立大哥这类执着和顽强的精神。
但是,尊敬和佩服,还是不能浇灭我对于他的文和诗的某些想法:
主要是觉得,史学和文学,完全是两个领域;治史和弄文学,完全是用不同方法和方式的。很多元素都不同,混淆了就有不伦不类的感觉。自立大哥的言论,体裁和文体措词上都有些偏,读起来感觉语体是跳来跳去的,不纯。史学,尤其还是修思想史,需要“忘我”。就是时刻要记得把自己“摘出来”,而不是“装进去”。自立大哥可能是太投入了,给人的感觉是,自己也陷进去了。文学创作可以,但治史或搞学术研究,不妥。有没有例子佐证?有的。比如自立大哥的论说,常常是有“我”在其中的,而且有时按奈不住会提到自己的父亲,或者拿李慎之做比啥的。史学研究的学者,写回忆录可以这么做,但还在实验室里工作的阶段,是不适合让自己的情绪倾向,影响或替代科学数据和依据的。自立大哥要识得庐山真面目,就要出得此山中啊。
再有就是研究方法上的某些实际问题。文革,是个举国上下一起动的社会运动,那么要研究文革史,找出其中的理论系统,有两部分工作是少不了的。一个部分是研究最高级别的秘密档案,采访健在的肯说的中国最高级别的领导人和他们的亲属。有些事情,不到那个层级,是不了解真正内幕的,外人只能凭猜测。猜测这东西,就不准了,可能蒙对,也可能猜错,但归根结底无论对错,都不是科学严谨的方法。另外一个问题是,既然是史无前例的群众运动,就有数以万计、亿计的老百姓是当事人,他们的实际心态实际状况,不像采访当年的中央政治局常委那么难,自立大哥应当在这方面多着力,可文章中这部分几乎空白。纯理论是苍白的,理论需要史实的支撑和说服。说到这里,又出现了一个工作量的问题。好比爱迪生一个人就把电灯整亮了,可航天飞机那么多零件,靠一个人穷尽一生可能都组装不了一架的。因此,自立大哥若要探索文革渊源,坐在家里,钻在理论里,陷在激奋中,都可能解决不了问题。还得搞“四清”搞“大串联”,特别是,还要经常“走出去、请进来”,走“与工农兵相结合的道路”。更重要的,是善于利用资源和寻找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或机构。
看到自立大哥这么辛苦,和大伙一样,既佩服又憋屈,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冒昧放个炮煞,属于缺乏修养的。
- posted on 08/03/2006
很佩服自立先生。
与ZT略有异议。个人管见:治史的人可以用客观自勉,读的人却不应以客观去要求或期望,因为做到是不可能的。隔了时空去写史给人客观的错觉;隔雾看花,一样是主观的人在看。收集资料当然重要,删减时又是主观的人在删。看着资料立论,还是立论然后找证据,这两样我们分得清么?所以我宁愿看人写进自己,至少,我可以看到他思想来龙去脉的线索,这同时也是一种史料了。
自立先生在替国人反省,我读时忍不住自省。每看到纳粹,日战,文革一类的东西,总是想我要是在那个环境下会怎样?想想就觉着不寒而栗。是,可以逍遥;但如果连逍遥也不许呢?总觉着那些罪行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国家的,那是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的“恶”。每一个人也都有不忍之心,可什么时候“不忍”就被“恶”湮灭了呢?那个打死校长的学校是我的母校,那些十几岁的女孩子和我有什么不同?我只能说我有幸成长在了相对有理智的年代。就是自立先生这句话“你不能开动所有的国家机器宣传暴力”,人的弱点禁不住考验,人性的恶不能张扬。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3/2006
知识分子和知识
有如幼儿与父母
但凡牵着手
就想满处走
哪里有危险
偏向那里去
爹娘担忧归担忧
牛犊就是猛如虎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4/2006
哎, ZT, 自立怎么成大哥了.谁说他只谈文革和音乐?我就看过他写的别的,全是别的:)
你想干嘛呀,把人往绝路上捧吗?:))))))
ZT wrote:
自立是非常令我尊敬的老大哥。
他在玛雅这里,除了上贴谈文革,谈音乐,还说过啥没有?就冲这一点,我就尊敬他。网络上的人,容易掐架,容易马列主义上刺刀,可自立大哥说过谁一句呢?这就是修养,这就是修练。就冲这点,我佩服他,希望好好向他学习。其实,我们这个浮躁的时代,恰恰缺少的是自立大哥这类执着和顽强的精神。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4/2006
Zili,
Very good poems. Not perfect, but profound.
I’m not a poet, but would like to write this as my reply:
Some say: To err is human; to forgive is divine.
I say: To forgive is divine; to forget is human.
- posted on 08/04/2006
毛已经死了,无论你说什么,这伟大的人也不会回应。如果你都是对的,毛受你诅咒是活该,但是如果你是不对的,或是不全对,毛应该为你错谬的部分买单吗?
我没经过文革,但是我周边的许多人,包括许多的经历文革的老人,对毛还是由衷敬佩的,如你这样歇斯底里的诅咒毛的,在我们看来还真像神经病。原谅我这么形容,这是我的心里感觉,这或许是你的不幸,因为在我看来,你似乎是痛苦的,而我们这样的人在你看来简直是麻木的国人,何其哀也!
不管怎样,送你一首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我的分歧,或许因为大家都在山中吧!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4/2006
毛已经死了,自立先生 wrote:
请这位客人用一个比较适当的名字来参加讨论,好吗?咖啡店不喜欢匿名客人。 - posted on 08/04/2006
自立的这首诗不好。
本来是可以写得更好的,可是自立上来就端出了“一个太阳,两个太阳”,这种直白式的句子,是写不好一个大的时代的。时代越大,切入时就要特别特别小,况且它只能是做背景,不能明说,一说就败了。
这有点像我一个朋友在他的某篇小说的开头:
刘军娃:写小说的人为什么要反.共?
李麻子:我先问你,厨师需要反.共吗?
刘军娃:不需要。
李麻子:如果共_产.党规定,炒菜的时候禁止使用酱油呢?
刘军娃:那就需要了。
李麻子:写小说好比厨师做菜,天下题材皆是调料,为我所用。老共不准自由选择调料,所以必反对之。
刘军娃:原来是在捍卫使用酱油的权利。
这样的开头,不能给读者留下思考,聪明的读者甚至不会再去读这篇小说了,所以它最多只能是一篇不错的小说,但成不了一篇好小说了。诗与小说同理,不能说,只能悟。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4/2006
承蒙大家看得起,回这样多帖子。
修史,不是我文章诉求,只是随笔而已。讲究文章体例是对的,但是,并不是一切文章都要学术前提。我可不是学术,是秉笔直书。
何时有正式的文革史,我不敢妄言。谢谢批评。
谢谢大家。 - posted on 08/04/2006
从一个年轻后生眼中的民国史看文革史:
历史躺在那儿就躺在那儿了,路过的人爱看不看。
“民国”就是这么一个陈横在近代的人。
令我驻足十分意外:为姨夫的高级职称评定找“证据”。而在此之前,虽然民国的历史就躺在我家隔壁——中山东路309号的“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里,我却从没想起要去翻阅它。在一个上世纪六十年代生人的意识里,民国几乎就略等于“解放前”或“旧社会”。
上个月,表哥传来他写的庆祝他父亲八十五岁生日的纪念文章“我的父亲”,他是用很老派的文体写的,据说是为了迎合父亲的“阅读习惯”。
他的父亲,就是我的姨夫。
在我的中学时代,我曾经无意打开了那本落了点历史尘埃的书——民国史,我近乎疯狂地跑遍了几乎以一个中学生的能量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在虎踞路、龙蟠里,在中山东路上,儿童医院附近,到处乱撞。民国,一个黑白摄影作品式的轮廓,有些灰色,却雅致到惊魂失魄。
在《中央日报》、《大公报》的上,好几处登着一个文艺青年的长篇译作连载,那译笔是是三十年前的,却是异常的新鲜,那就是我要找的,姨夫在民国时代的翻译文字,为拨乱反正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后评定职称的证据。
我们这代人是幸运的,我们躲过了八年抗战和四年内战,躲过了三反五反和镇反,甚至奇迹般跳过了三年自然灾害。但是,我无数次幼稚地假设:如果我生在民国,那该多么优雅。我可以把法国文学,通过英译本再转成中文,可以把泰戈尔把尼采把杜威介绍给那个时代的读者。
其实,那只是我的偏执。任何时代,都有那么些人,命中注定是个自虐狂似的性格,因为他们喜欢遭遇苦难,仿佛只有苦难才能显示英雄本色。民国,是个有点畸形的短命鬼,但也有光彩照人的篇章,哪怕是在日本人炮弹的呼啸声中,在爱国学生的流亡途中。
=======================
现在,我们曾经读到的整部民国史不都得全部推倒了重写重看么?
文革史也是这命。所有的历史都是横陈,只看我们如何瞎子摸象了。
历史是无法复制和还原的,对于后人,更无法全面。从这个角度说,自立大哥的秉笔直书是极具意义的;从这个角度讲,自立大哥的随笔可能也有点情绪化的。但起码若是随笔,应该有更多的亲历更多的现场痕迹,让没有经历过文革或擦肩而过的人,有身临其境之感。议论分析太多,随笔便不像随笔,而只是呐喊了。
给版主阿删的一点建议
尊敬的阿姗版主:
您一再强调要用真名,固定的ID。在我看来,也是剥夺大家的自由,起码有强迫的感觉。很多人都是友善的,特别是咖啡店的来客。但他们深知文字都可能是情绪化的,友善的争执也可能伤着对方,或造成彼此间的不愉快。于是有人不由自主就随便安个名字出场。这样的动机,其实是既不伤害对方,也避免了直接的短兵相接,伤了和气,省了下次见面的尴尬,往往发贴者自己知道帖子有些尖锐时,才用临时户口晃一下的,因为他们自己也没数,会不会伤着对方,但他们又有想法要表达。我个人的浅见,这个做法是仁的,未必非要禁绝。
若大家用不同名字上来,是为了恶意攻击谩骂,我坚决同意和支持您要求用真名的“行政命令”。但这样的情况现在并没有发生。咖啡店越来越成熟和理性了。因此,建议您和玛雅多给来客一点宽松。版主就是物业管理,房产证在你们手上,你们都有绝对的权力,但也请替租客想想,我们来,是花了钱的。
时间,不就是金钱么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4/2006
<<
我们这代人是幸运的,我们躲过了八年抗战和四年内战,躲过了三反五反和镇反,甚至奇迹般跳过了三年自然灾害。但是,我无数次幼稚地假设:如果我生在民国,那该多么优雅。我可以把法国文学,通过英译本再转成中文,可以把泰戈尔把尼采把杜威介绍给那个时代的读者。
ZT: That reflects the whole truth. I like it.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4/2006
那时,中国的“愤青”穿蓝布袍子,带金丝眼镜,还围着长围巾……那是我见过中国男人最文雅的服饰。一个文明上进的时代,一切都是优雅的。
zt:
但是,我无数次幼稚地假设:如果我生在民国,那该多么优雅。我可以把法国文学,通过英译本再转成中文,可以把泰戈尔把尼采把杜威介绍给那个时代的读者。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4/2006
In my last post I should have used the word "behavior" instead of "actions". I didn't use a password so I cannot make changes. If editors can, please do.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4/2006
it's been corrected.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4/2006
It's been deleted. Can you put it back?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5/2006
sorry, I may accidently deleted it...
the edit function is not that good in Cafe, never next time.
sorry again!
- posted on 08/05/2006
Trying to put back what's been deleted.
I said I have to disagree with 花正好. The case he cited is really a bad one but zili's poem is quite different.
封闭的天地没有高低左右
他给你一颗太阳
甚至两颗太阳
毛刘
刘毛
These are excellent poetic images. Perhaps he can omit 毛刘 刘毛, but there are also good reasons to keep them, because 1) younger generations might not understand who he is talking about, given the fact that this part of history has been deliberately forgotten, and 2) the changing order of the names actually quite suggests part of the reasons why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was started.
I also like this part:
只有死人的时候
街头才有了人气
我们举步无形墓
拐上无形路
我们悼念他
象悼念自己
父亲
母亲
家父
国父?!
It quite reflects the true feelings and behavior of the time but also reminds us to rethink about it and explore its meaning.
Perhaps it is too straightforward when he wrote:
他们说
毛是人吗!
我说
他是魔鬼
but it's OK if that's how he feels and doesn't want to hide it. Later he puts it in a better way:
毛呢!
他是一个人
还是群体
他
是不是他
他是谁!
Maybe he should use question marks (?) here instead of (!)s.
Anyway, I didn't notice zili's poetic talent before. Congratulations.
As for his essays, I still insist what I said before.
- posted on 08/05/2006
兽眼看文革
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狂热
就象每一个林子,都有每一个的猫头鹰
好比文革跳忠字舞,现在扭迪斯科
人性的弱点被利用,是因为人性太多漏洞
那个动荡时代恐怕还是跳得凶的人在整和互整,
安分老实的未必不能躲过一劫
文革这部巨片,导演固然重要,制片固然重要,
策划固然重要,主角固然重要,反角固然重要,
但真正重要的,还包括群众演员
你去迪斯科舞厅看看,若没有狂热的舞者,没
了摇头丸的诱惑,光一个姓毛的舞厅老板,靠
王张江姚这几个DJ, 就文革这一出,能闹腾得
那么的HIGH?
该是父亲的时候,他就是父亲,哪怕是认贼作父
也是父,看历史人物要老花着看,把距离放远
这个世界是靠枪杆子说话的,但决定胜负的未必
只看枪杆子,还得有意志。否则本拉登早他妈的
萨达姆了,真主党也早去见真主了
人类,就是一群披着文明外衣的野兽,但有些兽
具有坚强的意志,一头野猪未必输给一头猛虎的。
还是写唐诗来得轻松,如此这般的现代诗,太直
接了当,过瘾是过瘾,但少了诗意......
- posted on 08/06/2006
谢谢ZXD参与讨论。
我注意到你用了straightforward 这个词,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自立的这首诗不好的原因。中国的诗歌是要讲兴,如果什么都交待完了,看起来好像很清楚,但是未免就落了下乘。就如古人讲征战之苦,白描寒夜哀笛霜天断鸿,自然不如写深闺梦里想河边白骨来得好,因为后者才能给人以联想。
我没有经历过文革,所以说这些话只是站在自己对诗的理解的角度,但是就如你所说,如果自立把他自己的感受真实表达出来了,这也就是好的。我们的历史记述往往都是大事件,没有个体的经历与感受,这样的历史其实苍白得无趣,我自己是宁愿看普通人的故事,而不喜欢没有背景的枯燥记录。
还要谢谢自立的大度,容忍了我的胡说八道。
- posted on 08/06/2006
花正好,
Thanks for the reply. I think we share the same principle. Modern poetry is of course not as good as Tang poetry. But we also have to admit that it is even harder to write a poem on a true recent event. Under such circumstances, I think zili has done a wonderful job. I haven't seen many poems weritten as well yet. It is encouraging. Gao XingJian wrote a play on June 4, which is not so successful in my view. I once post here a poem by an American friend that was not written on the event but reads like so, because it creates imgaes that make readers recall it. I think we both share the same measurement in judging a piece of work in literature. Thanks for communication. - posted on 08/07/2006
BBB wrote:
真有点听梅西安《时间终结四重奏》的感觉。
自立政论文富有诗意和节奏感。这诗好象也很有形式上的探索意味,充满间断和跳跃。
前段时间刚专门去芝加哥听了巴伦伯依姆:
http://www.writewww.com/topic.php?tkey=1150582467&theme_id=-1&page_no=1 也提到塞德,随这里关于中东问题的战火,这两天也在对他作更多的了解。
自立 wrote:
文革四重奏
刘自立
1、龙树,佛教主要传人,大乘佛教创造者之一。
2、这里指巴伦伯依姆和萨伊德讨论瓦格纳和以色列人拒绝其音乐的
谈话。
3、源自一首古诗。“似玉来投狱,抛家去就枷,可怜两片木,夹却
枝花。”作者不详。
〔原载《自由圣火》。提供者:作者〕
民主论坛 上载:[2006-08-02] 修订:[2006-08-02]
BBB你好。前两天准备参加一个会议,纪念卞仲耘老师,忙一些,迟复为歉。
想告知近来看到听到的一些DVD,CD。你提到梅,我仔细看了西门。拉特一盘介绍二十世纪音乐的讲解片,多次提到梅西安。片子由西门亲自讲解,不知你看到否。他介绍的主要人物是20,19世纪交接时期的马勒,梅西安,德彪西等。主题有,调性,色彩,节奏,音乐和政治,如巴托克等。
共分成四个部分。其中讲调性一章,主要介绍旬伯格,贝尔格,维博恩。十二音序列,据说可以找到一些规律,尤其是维博恩。。。。。。但是,我的耳朵还是没有被训诫,听不出规则。倒是西门一句话,(想到诗歌存在的问题,他说道马拉美的音乐和字型!!!),他说,其实如果一切规则被抛弃,人们绝对自由,就进入疯人院了。
节奏方面,当然提到斯特拉文斯基。还有一个美国的自动钢琴作曲家,他脚踏一种钢琴自动记录乐谱——说,这个创作和美国一个爵士乐钢琴手的演奏何其相似乃尔。我听听,是如此。
。。。。。总的意思是,二十世纪从『德雷斯坦伊索尔特』的调性远途开始,未见归来,所以,叫做『远离家园』——这个片子就取此名。
巴伦伯伊姆和塞伊德在音乐谈话里也涉及这个话题,但是,他们谈论的是一般的主题发展,变化,回归;他们认为回归是可以期待的,和西门们说的远途不同——也自然延伸到犹太人家园问题。
政治课题上的回归,也是一种角度。他有一章专门谈这个事情。
。。。。。。这个话题和我近来看到一本谈论色诺分的书(『论僭政』)有关系。关于革命问题,其实掩藏在家园问题里。
革命主题,据说是在耶拿战役之后就结束了,结束了他的“调性”,呵呵,其实是内涵;这之后,革命就完结了,在哲学含意上讲,新意已经荡然无存。于是,一切古典性探索,让位给无调性和多节奏,画图挤入音符,扩展了主音和泛音的内涵他们之间也变得不可以期待。西门强调指出,泛音和主音的逻辑关系正在被解构——但是,这个关系还是在许多音乐厅和人们的心理支撑着,喘息着。正在被消解,也正在被再造。
有一种角度是,革命和无秩序带来的反射,应该是无调性的所谓热血和星辰的节奏(梅西安语)的再示。但是,保持一种古典秩序以对抗破碎,混乱和绝望,是不是也算一种寄托——我们喜欢贝多芬者,不是没有看到毁灭,而是不想只是呈现毁灭。当然,如果这种秩序支持不住,无调性这个客观事务强行肢解了贝多芬和老勃,老布,那么,事情就回到无秩序和死亡了。
影片大量呈现勋伯格的绘画作品。整个作品都是象征死亡的一种甜蜜,灵动和墓地化仪式。
一辆转载尸体的轿车在墓地的土道上颠簸行驶。
一群海鸥形成一个偌大的弧圆遮天蔽日。。。。。。
一个幽灵长在树上——布列兹说,你看到了树上无数的叶子,但是,你其实看不清每一片叶子——反之,如果你砍倒了所有的叶子,你看不到每一片叶子——这是他为他的,有一百个声部的乐曲做出的辩解。人们说,我们听不到你的每一个声部。西门这样介绍布列兹。
另外,出现了姆拉文斯基百年纪念光碟,两张。他的勃拉姆斯,贝多芬。主要是柴五。其指挥风格是在傲慢和不太激烈和专制中,达到一种程度很浓的俄罗斯狂野。这个版本和阿巴多的细腻不一样吧?你看到这个版本吗?
汪德的布鲁克纳和勃的片子已经出全。老汪八十高秩指挥勃一,力度可观。
还有介绍哈卡土良和肖斯塔科维奇政治生涯的片子,也可看。
最大的缺憾还是未见福特文革勒的DVD出现。
CD买到杨松斯肖七,西门贝多芬,理查,斯特劳斯指挥贝多芬等。你肯定很多杨氏片子。
以上交流。
谢谢BBB评诗。
待几天再和象罔,小棣细谈诗歌问题。
- posted on 08/07/2006
自立好!
梅西安《时间终结四重奏》在二战的战俘营里写成,灵感得自圣约翰《启示录》中关于“时间终结”的宣告。这部作品和他的《圣婴20默想》是我最熟悉也是最喜欢的他的作品。我还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但宗教体裁/题材,或富有宗教情怀的作品,却是我的最爱。
自立诗的开始,甚至整篇,其实有点那种“启示”的味道。我注意到自立的诗文中,多少都透着一种现代音乐所追求的手法结构形式方面的探索性,以达到表达上“让人思索”的启发性。
参考到上面几位的讨论,我以为,中国古典诗词,就如调性音乐作品。人们很容易接受有调性的音乐作品。但无调性却是一个新的,不同的世界,需要不同的思维来接受。
今天的人(包括20世纪很多)可以创造传统“有调性”的作品,但写出的东西,大多不会有任何新意。既然我们有巴赫莫扎特贝多芬,为什么要听你的?既然我们有李白杜甫等等,为啥要花时间读你的,如果你没有一种实实在在的新的东西在其中,给人以新的体验的话?
顺便说一句,毛诗就是20世纪的有调性作品。中国诗人中,20世纪“有调性”诗歌,大概除了他,没有其他人的东西,在被多少人读。同时,他显然不是中国20世纪唯一的,或者“最伟大”的诗人。
这也是为什么,拉赫马尼诺夫,无论他的作品有多好听,他在音乐史书上则可以忽略不计,最多一笔代过的。
这种“调性”“无调性”的比拟,与诗歌本身的特性无关,而是指创作思维。
多谢自立推荐的新DVD/CD。我在亚马逊上发现拉特那套介绍二十世纪音乐的讲解片,居然有至少7张。
http://ec1.images-amazon.com/images/P/B0009SQC2I.01._SS500_SCLZZZZZZZ_V1118362489_.jpg>
杨松斯的CD,至少有老柴四五六交响曲。最近收片,主要集中在将库普曼那套巴赫康塔塔全集收齐(至少21套,每套3张CD)。
再谈!
自立 wrote:
BBB你好。前两天准备参加一个会议,纪念卞仲耘老师,忙一些,迟复为歉。
想告知近来看到听到的一些DVD,CD。你提到梅,我仔细看了西门。拉特一盘介绍二十世纪音乐的讲解片,多次提到梅西安。片子由西门亲自讲解,不知你看到否。他介绍的主要人物是20,19世纪交接时期的马勒,梅西安,德彪西等。主题有,调性,色彩,节奏,音乐和政治,如巴托克等。
共分成四个部分。其中讲调性一章,主要介绍旬伯格,贝尔格,维博恩。十二音序列,据说可以找到一些规律,尤其是维博恩。。。。。。但是,我的耳朵还是没有被训诫,听不出规则。倒是西门一句话,(想到诗歌存在的问题,他说道马拉美的音乐和字型!!!),他说,其实如果一切规则被抛弃,人们绝对自由,就进入疯人院了。
节奏方面,当然提到斯特拉文斯基。还有一个美国的自动钢琴作曲家,他脚踏一种钢琴自动记录乐谱——说,这个创作和美国一个爵士乐钢琴手的演奏何其相似乃尔。我听听,是如此。
。。。。。总的意思是,二十世纪从『德雷斯坦伊索尔特』的调性远途开始,未见归来,所以,叫做『远离家园』——这个片子就取此名。
巴伦伯伊姆和塞伊德在音乐谈话里也涉及这个话题,但是,他们谈论的是一般的主题发展,变化,回归;他们认为回归是可以期待的,和西门们说的远途不同——也自然延伸到犹太人家园问题。
政治课题上的回归,也是一种角度。他有一章专门谈这个事情。
。。。。。。这个话题和我近来看到一本谈论色诺分的书(『论僭政』)有关系。关于革命问题,其实掩藏在家园问题里。
革命主题,据说是在耶拿战役之后就结束了,结束了他的“调性”,呵呵,其实是内涵;这之后,革命就完结了,在哲学含意上讲,新意已经荡然无存。于是,一切古典性探索,让位给无调性和多节奏,画图挤入音符,扩展了主音和泛音的内涵他们之间也变得不可以期待。西门强调指出,泛音和主音的逻辑关系正在被解构——但是,这个关系还是在许多音乐厅和人们的心理支撑着,喘息着。正在被消解,也正在被再造。
有一种角度是,革命和无秩序带来的反射,应该是无调性的所谓热血和星辰的节奏(梅西安语)的再示。但是,保持一种古典秩序以对抗破碎,混乱和绝望,是不是也算一种寄托——我们喜欢贝多芬者,不是没有看到毁灭,而是不想只是呈现毁灭。当然,如果这种秩序支持不住,无调性这个客观事务强行肢解了贝多芬和老勃,老布,那么,事情就回到无秩序和死亡了。
影片大量呈现勋伯格的绘画作品。整个作品都是象征死亡的一种甜蜜,灵动和墓地化仪式。
一辆转载尸体的轿车在墓地的土道上颠簸行驶。
一群海鸥形成一个偌大的弧圆遮天蔽日。。。。。。
一个幽灵长在树上——布列兹说,你看到了树上无数的叶子,但是,你其实看不清每一片叶子——反之,如果你砍倒了所有的叶子,你看不到每一片叶子——这是他为他的,有一百个声部的乐曲做出的辩解。人们说,我们听不到你的每一个声部。西门这样介绍布列兹。
另外,出现了姆拉文斯基百年纪念光碟,两张。他的勃拉姆斯,贝多芬。主要是柴五。其指挥风格是在傲慢和不太激烈和专制中,达到一种程度很浓的俄罗斯狂野。这个版本和阿巴多的细腻不一样吧?你看到这个版本吗?
汪德的布鲁克纳和勃的片子已经出全。老汪八十高秩指挥勃一,力度可观。
还有介绍哈卡土良和肖斯塔科维奇政治生涯的片子,也可看。
最大的缺憾还是未见福特文革勒的DVD出现。
CD买到杨松斯肖七,西门贝多芬,理查,斯特劳斯指挥贝多芬等。你肯定很多杨氏片子。
以上交流。
谢谢BBB评诗。
待几天再和象罔,小棣细谈诗歌问题。 - posted on 08/07/2006
参考到上面几位的讨论,我以为,中国古典诗词,就如调性音乐作品。人们很容易接受有调性的音乐作品。但无调性却是一个新的,不同的世界,需要不同的思维来接受。
我觉得中国古典诗词,更象是五声音阶音乐。
今天的人(包括20世纪很多)可以创造传统“有调性”的作品,但写出的东西,大多不会有任何新意。既然我们有巴赫莫扎特贝多芬,为什么要听你的?既然我们有李白杜甫等等,为啥要花时间读你的,如果你没有一种实实在在的新的东西在其中,给人以新的体验的话?
这个有道理,但创新很难,失败的多。再说,旧瓶装新酒,比如毛做
的。旧诗后来的问题,更多是内容,还有观念。
顺便说一句,毛诗就是20世纪的有调性作品。中国诗人中,20世纪“有调性”诗歌,大概除了他,没有其他人的东西,在被多少人读。同时,他显然不是中国20世纪唯一的,或者“最伟大”的诗人。
诗意无存,就不在意旧体新体了。毛的有些内容,再加上强大的媒体
,实属侥幸。英文世界中是很少有什么领袖诗的,他们理解的诗更纯
粹。也许是因为除了君主以外,还有一个上帝。
这也是为什么,拉赫马尼诺夫,无论他的作品有多好听,他在音乐史书上则可以忽略不计,最多一笔代过的。
这拉赫我不同意。拉赫的音乐有俄国的劲道,风情。拉赫的歌剧更是
不可忽略的。而二十世纪的现代派,包括梅西安的歌剧,真的很少人
光临。我听过梅西安的圣方济各,六个小时,有鸟鸣动听。
而拉赫在巴黎也是搞过几部现代歌剧,甚至现代音乐的。
这种“调性”“无调性”的比拟,与诗歌本身的特性无关,而是指创作思维。
自立这组诗确实很好,我想说的是,诗歌的领域很宽,比如说宋诗就
不很唐诗嘛。更不用说五四以后西方新思维的诗。
- posted on 08/07/2006
BBB has made a very good point about old and new poetry. It is really hard for a contemporary to write a good old poem. But it is also very hard for him to write a new poem. That's why most new poems cannot be appreciated. A few peots made a few not so bad new poems and get recognized as great poets of today, even though their works are not as perfect as those old poems. I generally do not have interest in new poetry (or classic music composed by conemporaries, either “有调性”or 无调性”). But I also hope to see some great work come out of our contemporary history. Relatively speaking, novels and short stories of this kind may be a little easier. Poems are harder. That's why I applauded zili's poem. It's a firaly good start. Again, it's ok to reveal his true feelings somewhat straightforwardly, but it is even better to put it in a more sophisticated way (see the two examples I cited from his poem).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07/2006
我不知道ZILI怎样好脾气地忍受了对此诗风格上的挑剔,
还古典?还比兴?
就是要有人在没咽气以前写出来
我对你沉思的质疑是
1)为什么把毛看成罪恶之首?
2)为什么把女人的罪恶,看成最深重的罪恶?
当然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问题
问题是要写,写,重写
永不忘记
对不起,路人乱说,千万担当. - posted on 08/08/2006
fm,xd,你们好。
关于各种批评,我觉得都好,政治上意见异同,不取决网友们,在党国,在毛幽灵,岂是一句话可以说得清楚。
诗歌问题是这样;我知道12音序列者就是新诗人。这个说法西门。拉特也很敏感,讲到马拉美的诗歌字型问题。这个看法很早有人说过,钱钟书,朱光潜,吴宓。。。。。。都说过。就是形式问题,接受问题,含音义对位,音画对位等。也是新诗取消歌的问题。这个问题没有解决。我的诗歌,其他人的,也没有解决。我和象罔很早谈过,也贴过发过的文。之所以带病工作,也是找不到什么办法。比如说艾略特的四重奏,英文音律很强,完美,音义对位,音画(字型)对位。到了译文,都丢了,剩下干巴巴哲学句子,就怪了,又无奈。所以,每每有人出来骂我的诗歌,我就^_^一笑,最早骂这个新事的就是我自己?
:)
大家好! - posted on 08/09/2006
关于文革,自立兄的研究将造福未来的中国社会。建议把所有文字整理好。在不久的将来,中国会开放对文革的讨论的。《日瓦格医生》在苏联压制了这么多年后,不还是在俄国出版了吗?
俺对清算文革有以下观点:
1。邓小平对文革进行了蜻蜓点水式的清算,点到即止。这样做使得文革的根基得以保存,并没有真正反思文革,并不能彻底防止中国社会今后再来一次类似的大动乱,更不能保障千百万人不再被迫害。
2。必须彻底清算文革,这就要像犹太人和德国人清算纳粹那样彻底。不但对于文革的根源要彻底批判,而且还要通过立法把文革永远钉在耻辱柱上。这包括:在宪法中彻底根除独裁的任何可能性,公开所有文革的官方文件,建立文革纪念馆、纪念碑,设立人民自由日,建立文革研究基金,出版文革回忆书籍、影片、录音等。
3。要彻底追查(或者说追杀)文革中参加过迫害的罪犯,一一审理,不能把一切推给毛和四人帮了事。有血案的要判刑,有主谋重大迫害案的同样要判刑。这些人大都还活着。犹太人直到今天还在追杀纳粹余孽和侩子手。前几年,我们这里有一个被邻居看来是“和蔼可亲的老人”被以色列官方某机构指认出曾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一位士兵。移民局和FBI派员来逮捕他,他掏枪拘捕,被当场击毙。对于中国文革中的侩子手也要这样才行。只有这样,才可以永远防止任何独裁者通过挑起人民的疯狂而屠杀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那个把邓小平儿子逼跳楼的红卫兵,那个把张志新吼管割破的警察,那个把郑念的女儿活活打死的屠夫,还有那个把自立的父亲迫害至死的工作组长,统统都要被送进监狱。让他们逍遥法外,怎么去彻底清算文革? - posted on 08/10/2006
FM wrote:
我不知道ZILI怎样好脾气地忍受了对此诗风格上的挑剔,
还古典?还比兴?
就是要有人在没咽气以前写出来
我对你沉思的质疑是
1)为什么把毛看成罪恶之首?
2)为什么把女人的罪恶,看成最深重的罪恶?
当然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问题
问题是要写,写,重写
永不忘记
对不起,路人乱说,千万担当.
说几点:
一,在网络上发帖,你不可能得到百分百的赞美,这是确定无疑的,把自己的东西帖出来,就一定会有不同的声音。这是每个上网者在发帖前都应该有的心理准备,如果连挨砖的心理准备都没有,那么趁早哪儿凉快哪呆着去。
二,不要在心理上预先把自己设定到受害人的心理悲情,即或你真的在文革受过委屈。写下来,永不忘记,不是为了仇恨的清算,或是把谁谁谁钉在所谓的历史的耻辱柱上,这只是小节。
三,我真不该回这个帖子。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10/2006
花正好莫急,大家自由讨论,咖啡里习惯了的。
你的意见也好,只是你举的例子,我一时参不出意见,直到zxd提示
才明白一点。。。
各人所爱不同,我最近重读傅雷,发现比张爱玲好看了。
受外国音乐影响的?我对中国音乐的看法与傅雷相似,傅雷脾气不好
,但讲话真诚,甚至不顾情面,但他也为此一直闭关劳作。要反思文
革,他真是个了不起的角色。。。
教育与言行一致方面,心地方面都了不起。张还是“现代”一点了的
。傅的东西更远大,这方面我同意王小波。
- Re: 诗歌:文革四重奏posted on 08/11/2006
傅雷和张爱玲是两路人,尽管张爱玲是被傅雷发现的。傅雷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想起他,就想起了茨威格,都是“我以我血荐轩辕 ”式的人。张爱玲是个小资,她的故事好,可非常窄。傅雷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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