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字专栏·从前
年轻萧夏林的愤怒
董桥 香港著名作家
上海柳叶在《信报》上的通信引述萧夏林骂杨绛《我们仨》的话:“完全是一本家族自我崇拜、粉饰历史苦难、感谢权贵、甚至要知识分子向权贵忏悔的一本帮闲帮忙之作,更是钱家自我神话之作。一位经历目睹近百年历史沧桑的老作家,如此毫无知识分子风骨,如此缺乏知识分子气质,如此媚颜甚至奴才的写作,实在令人震惊。”我也震惊:震惊萧夏林可以这样一点不给情面,这样一点没有顾忌,这样一点不留余地;震惊内地的文评书评已经进步到这样赤裸这样坦白的境界。
柳叶说,萧夏林炮轰的是人民文学出版社主办的“年度中华文学人物”奖,炮轰二○○二年度的“文学先生”给了王蒙;炮轰二○○三年度的“文学先生”给了巴金、“文学女士”给了杨绛;其它年度“人气最旺的作家”贾平凹、“最具活力的作家”韩东、“最有潜质的作家”邵丽也全部遭到萧夏林抨击。柳叶说,萧夏林是《北京文学》的青年编辑,开炮文章在网上发表,人民文学出版社事后派了两个女编辑找到萧夏林的工作单位去“讨个说法”,终于“大打出手”,成了萧夏林说的另一出“文学闹剧”。
说震惊,我是合该震惊的;像我这样的旧派人,学诗学礼的老生涯窝在心里窝了几十年,长辈前辈说句话不便说字字珠玑起码也不会嗤之为废话。见到萧夏林那样修理他们,我想到的是我没有在内地生活过,我没有经历过一波接一波的运动和批斗,我对走过火红年代的中国知识分子的怨怼和不平时刻会有齿寒的共鸣;对于他们的宽容和宽恕和宽让,我也常常抱着宽纵的理解。读杨绛的《我们仨》,深沉的苍凉不必说,我竟剩有闲情揣摩她纯青的笔力和晶莹的文思。我几乎完全感受不到萧夏林那股敏感的感受。这也许正是我的宏观视野的缺陷,堪称不幸也堪可庆幸!
温情确然越来越是奢侈品了,老早在“文革”“四旧”的劫难中跟着小资产阶级心头那些体面的礼数烧成灰烬,我们这代人再去追究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内地的畅销电视剧都从过去的帝王戏、格格戏转进五四戏和警察戏,近来又一窝蜂地在演商战戏,《大宅门》和《大染坊》果然只能靠一批红顶商人谄谀的星火才点得亮《天下第一楼》的那几盏红灯笼,谁还顾得了钱家冷落的庭院和杨绛夜半的清泪?
我不觉得萧夏林说的《我们仨》的缺失都不是真话:那些控诉显然带着一些合理的推断;甚至说王蒙“道德使命上逃避自由的侏儒主义和反对知识分子批判现实社会的奴才主义,是王蒙自己的人生哲学的智能”,我也觉得从这样的角度去评价,王蒙的确算不得是这个时代的立言之士。可是我心中仍然不很舒服,那是我的偏执:我向来认定杨绛的作品远比钱钟书的著述容易亲近,我更不忍心的是,钱瑗的早逝给杨先生带来了那么大的伤痛。这是不太符合时代尺度的考量,正如我去年十二月在几次评审会上跟王蒙先生有过短暂而欢愉的交谈,我重读王先生的一些书竟也觉得比以前好看得多了。萧夏林一定会说那是我的温情主义在作祟。
小大姐
陆士衡 大学教师,现居上海
《海上花列传》里写赵朴斋初到上海,晨起在四马路上闲逛,来到卫霞仙书寓门口,忽有一十四五岁的大姐从门里直跑出来,一头撞到他怀里。还没等赵朴斋发作,就听那大姐张口骂道:“撞杀耐哚娘起来,眼睛阿生来哚!”翻译成普通话,意思是“撞起你家老娘来了,长没长眼睛啊!”赵朴斋听她声音娇滴滴的,身材伶俐,模样俊俏,不仅不怒,反倒嘻嘻笑了。
“先生为花,阿姐为叶”,好花还需绿叶扶,在清末上海的高等妓院里,这等伶牙俐齿的俏大姐是不可缺少的。1899年初夏,李伯元在《游戏报》上首开“淞滨叶榜”,品评沪上各妓院的小大姐。在叶榜序言里,他夸赞小大姐们“间关而巧借调莺,熨帖则工于绣凤”,“帏房,柔情如转;倚依门户,美眷亦仙”,堪比古时“歌坊之侍者,曲部之班头”。
雅兴遄飞的文人骚客自然体会不到小大姐们的辛酸。在妓院里,小大姐不仅常被鸨母和先生打骂,甚至还要受客人的调戏、娘姨和龟奴的欺负。这些来自乡间的少女多数是迫于生计,委身花丛。有些妓院只供给大姐一日三餐,工钱分文不给;稍好一点的妓院,也只给很可怜的一点工钱。由于小大姐所费甚少,差遣却甚是便当,所以沪上各妓院“无一馆不用大姐,无一妓不用大姐,甚至一妓而用数大姐”,像名妓赛金花,光是梳头的大姐就有两个。
小大姐的主要工作之一是接待客人,把客人接进门,端茶递烟,摆酒布菜,有竹枝词这样形象地描绘道:“未解猜疑众小姑,云鬟粉额半偏梳。无非要插珠蝴蝶,纤手装烟唤姐夫。”光是伺候好客人还不够,小大姐还要善于为妓女和客人沟通款曲,帮着妓女麻倒客人。“女郎年少貌如花,绝样聪明未破瓜。口口干爹声不绝,娘子有病为思爷。”说的就是这等口舌如簧的小大姐。先生出堂差时,小大姐也要陪伴左右。先生到戏院或茶楼,就更离不开小大姐了,此时全靠她一双妙目在密集的人群中辨认熟客,寻到了熟客,就要代先生为客人装烟致意。所以在戏院和茶楼,总是满楼都是小大姐们的身影,她们跑前跑后,上上下下,没个停歇。有竹枝词咏道:“灵心俏步活双瞳,觅觅寻寻西复东。获得檀郎如至宝,但看笑递水烟筒。”描画确实生动得很。
小大姐年过二十,就得给自己寻思出路了。老实一点的,积攒了些钱,便回到乡下找个人嫁了,但多数似乎还是舍不得妓家的温饱生活,于是便和龟奴或马夫撮合在一起,摇身而为妓院的娘姨。也有些小大姐会被客人的调戏所迷惑,误以为可以一攀高枝,但结局却总是很惨。客人们只是逢场作戏,哪里有半点真意?这些坏了规矩的小大姐被妓院扫地出门,无处落身,只好怪自己用错了心思。
不止是吸引
多多 东华大学教师,现居上海
卸下厚重的裹脚布,剪去冗长的裙裾,“迷失者”的行踪终于云开雾散水落石出:透明丝袜适时传入,让重获新生的东方玉足美腿穿上了贴身的西式时装。一件实实在在的东西穿到脚上好像立刻遇热蒸发,变成了皇帝的新衣,煞是奇妙。不过赤裸裸的是真理,不是丝袜的追求。丝袜的宗旨,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美到似有还无、虚与实相生相克的境界,证明这洋人的东西体现的还是中国的哲学。
丝袜刚刚在上海露面的时候,对于大部分女人来说,显然还是一种奢侈品。稍稍留意一下当时的广告就可以发现,“奢华美丽”、“趋时” 比比皆是,连“富丽堂皇”这样隆重的字眼也耸立其中。在浮华如上海的大都市,再昂贵的美丽也不会乏人问津,虽然被请到橱窗里的那些丝袜一定承载过更多热烈的眼神以及那眼神被迫暗淡下去时的落寞。商人的生意经有时也能成为福音:有善解人意的厂家及时推出了据说比丝袜更匀净、更细洁,当然也更便宜的“透明纱袜”;永安公司在十六周年店庆时减价销售三十天的广告肯定深入人心,正在穿长统丝袜的吊带裙女子身边“女装长筒小方跟丝袜”、“女装中筒全纯丝袜”“买一送二”赫然在目。想来当年爱美的女子必躬逢其盛,“血拼”一番。便是放在今天,场面也一样会火爆:买的没有坏得快呀,算起来一个夏天的投入就颇为可观。
有段时间看电视,经常能看到一则插播的丝袜广告:“某某袜业,不只是吸引”。画面上的过路男子惊鸿一瞥,瞥见一穿着透明丝袜的美腿女郎,于是目光久久不忍离去。想起柏杨先生曾作《满庭芳》,词曰:“提袜故伸大腿,娇滴滴,最断人肠”。时至今日,丝袜之媚依然媚不可挡,连正人君子也要心律失常;可想当初,在一个以女子“行不露足”为古训的国度,它不知害得多少人跌掉老花眼镜,而脆弱如吴老太爷的,连惊带吓一命呜呼,命运就更加悲惨。丝袜之过大矣!大家却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想是都上了“女为悦己者容”的当。
据载,在尼龙成为军用物资、丝袜厂接连断炊的二战时期,当被问及“最想要的是什么”,三分之二女人的答案是“丝袜”,三分之一选择“男人”。原来女人苦心孤诣是“为悦己容”,是讨好自己。至于“悦己者”,其有无还是一个悬疑的问题。
偶然听说香港有间著名的奶茶店,招牌产品“丝袜奶茶”味道香醇无比。其秘诀在于,滤茶一定要用丝袜!真应该给它颁一个“最具创意奖”,如果有机会请它的发明人做一次《论丝袜与茶之关系》的报告,就更妙了。至于那道奶茶,如果有可能先鉴定丝袜的卫生程度,我还是很愿意尝一尝。
- Re: 《外滩画报》文摘posted on 09/24/2004
《我们仨》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呀!看到杨绛给钱钟书理发的照
片,倒颇有一番感触。。。
是留学时留下的习惯呢?还是书读多了不想见人呢?还是名人要人不
愿见人呢?还是不喜欢理发店或街面上气息?
董桥的《从前》有些篇章写得极好,读之难舍,读之令人难忘。
《海上花列传》有张爱玲的白话翻译小说,但还是显淡了些。候孝贤
倒是拍了一部电影,叫《海上花》,英文叫Flowers of Shanghai,
对白、场景都不错的。
第三段就不知所云,不说了。
- posted on 09/24/2004
刘芳写的这个真逗。 我也想要个乔治·桑的肾, 不,胃呀,肠子什么的都要。 这个女人粗壮有力,早把男人比下去了。
……………………
乔治·桑的肾面
巴黎探戈·刘芳
新华社驻巴黎记者
她就是要使劲使用自己的能量,哪料到这就成了女权主义先驱。
法国正在纪念乔治·桑诞辰200周年。这个19世纪的法国女人除了会写文章、女扮男装、搞了肖邦,还干了其他很多事:丈夫一个,孩子两个,情人很多;文艺作品100多卷,书信3万余封;热爱旅行、也爱家居,针线活儿不错,果酱做得可口极了,沙龙搞得相当成功,同时代很多名人是她的座上客(如果不是她的怀中人)。总之乔治·桑精力相当充沛:据说她骑马夜行百里幽会情人,次日清晨还赶得回家给孩子做饭。
我跟一个朋友圈子内定的天才女友谈起乔治·桑哪来那么多能量,她说:“肾好!就这么简单。”的确,大多数女人用心,却不用、更不善于用肾,而乔治·桑不把精力放在爱男人上,其实爱也爱,但她主要是为了自我满足。她很看重自己的肾,只见她把手放进裤袋,用坚定的眼神把对面的情人一个接一个放倒!
能跟乔治·桑单打独斗、既拼脑子又拼肾的适龄男青年,只有大仲马和雨果。他俩比乔治·桑大两岁。大仲马像黑驴一样强壮,像郭靖一样积极参政,像洪七公一样好吃,像令狐冲一样照顾朋友,像欧阳峰一样不知疲惫。单小说他就写了80多本,还写了一本菜谱,情妇多得数不清。雨果写了22万行诗、20卷小说、12卷剧本、21卷文学评论,还画了4000多幅水彩和油画。他给他固定的老情人写了3万多封情书,记事本里还有很多女人的名字和奇怪的符号,研究者认为那是雨果记录性关系的密码。
可惜大仲马和雨果跟乔治·桑无缘,他们把各自的肾的总能量散装分配给了众多对手。大仲马说:“我必须有很多情妇,这是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因为如果我只有一个情妇,那不出一星期,她就会被我爱死。”雨果的记事本里有这样的句子:“我生自己的气。我为什么总是在爱。我是一个老疯子。”乔治·桑说:“我内热外冷,我辞不达意。我身上有着一切,但它们仿佛在止水之中向最底处坠落。”
其实乔治·桑当年也很难受,她就是要使劲使用自己的能量,哪料到这就成了女权主义先驱。我的天才朋友的肾本来也没问题,她是希望自己像肖邦一样被乔治·桑放倒,心、脑、肾全都倒在一起使劲用一用的,哪怕是放倒一对肾使劲用用呢。但是在放倒的过程中,天才朋友发现“从来不觉得自己吃了什么亏,但对方往往以为他占了什么便宜”。这一可怕的发现让她从此倒不下去,并且更加爱用脑,肾就愈发被搁置,久不用又让她怀疑是不是本来就不好用,慢慢就显得与乔治·桑差距更大。毕竟乔治·桑还有那肾虚的肖邦是天才,他不以脑喜不以肾悲,对乔治·桑没有怨恨只有爱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说:“我真想见她一面。”!?
布鲁明顿传书
美国村夫·傅强
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经济学博士生
小地方也有上镜亮相的机会,
就好像野百合也有春天。
在布鲁明顿写美国见闻,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两年多前就有人找我,我说缺乏素材,勉为其难。这位仁兄让我去看娜斯在《三联生活周刊》上的专栏,质问我说人家能写,你为啥不能写。我说人家是花花世界里的纽约客,我是山沟里的乡野村夫,两码事啊。
四年前我来到布鲁明顿的印第安纳大学念博士。布鲁明顿是大学城,说到大学城,读者多半要想到廊坊。与布鲁明顿相比,廊坊就要算形胜之所。整座城市以大学为中心,down town和一个购物中心则为两个基本点,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所有。全城六万人口,其中四万来自大学,一到节假日立刻作鸟兽散,以至被人冠以“鬼城”之喻。就拿我的经历来说,在两年多前感恩节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城市干道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一不留神,就把车开到了接近70英里的时速,居然没有警察来管,仿佛置身梦中,来到了庄子之所谓 “无何有之乡”。
这种地方比不得大城市的光怪陆离,好莱坞的惊险片十有八九要把背景放到纽约,对此我完全没有意见(布鲁明顿最高的楼只有八层,炸起来缺乏感官刺激)。
电影《世界末日》里,小行星碎片从天而降,把第五大道砸出好几个大洞,混乱之中,只有一位流浪街头的黑兄弟处变不惊:“come on,man, this is New York. Everything is possible”。此话可谓金玉良言,小行星难见踪影,还有拉登的小弟一剑西来。我敢保证,在我们这种小地方住上两万年都无缘亲睹这天外飞仙的惊鸿一击。去年第二届海湾战争期间,政府号召人民储备粮食和清水,防止敌人打入后方,警察平日穷极无聊,值此良机当然不甘寂寞,隔三岔五拉两下警报,美其名曰演习备战,其实纯属凑趣帮闲。推己及人,恐怖分子虽然穷凶极恶,但是决非失心疯。袭击穷乡僻壤这种赔本不赚吆喝的买卖,就好像西谚所云“把玫瑰花扔进山谷,却奢望听到回声”,这号傻瓜,拉登多半不要,除了找个大学念博士,干别的必定前途渺茫。
大学城知识分子成堆,自然不乏这类理想主义者。在中西部保守派主导的政治气候之下,布鲁明顿已经算得上异数,市长之位多年都被左派民主党把持。大选来临,到学校的停车场走上一圈,准能看见有车屁股上贴着“打倒布什” 一类的标语。可惜人单势薄,难成气候,组织反战游行,还要把地点选到州府。
小地方也有上镜亮相的机会,就好像野百合也有春天。电影《逃跑陪审团》 里,两位主角出身于印第安纳州的布鲁明顿大学,原型当然就是印第安纳大学。辩方派人调查其背景,这人口口声声抱怨跑到了一个兔子不拉屎的穷地方,电影院里观众无不失笑,虽然刻薄,倒也属实。好不容易露一小脸,还让人这么挤兑,实在很没面子。所谓“君子固穷”,既然是读书人,就认命吧。
流浪悉尼
袋鼠club·王莹
现就读于澳洲昆士兰省格利菲斯大学媒体制作专业
这时的他,一脸流浪艺人的幽默感,诚恳而滑稽。
到悉尼的第一天,时值冬季的雨夜,我找不到地方可以住。
街上阴冷潮湿看着酒吧里红红的火光,淋着绵绵细雨,我觉得自己已经基本具备了卖火柴小女孩的心态……这时,几个高大威猛的鬼佬从酒吧里走出来,其中一个大声说“你好,我叫麦克”,然后彬彬有礼地跟我们一一握手,然后扬长而去,我们在背后吐吐舌头“醉得好厉害”……
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有全澳橄榄球决赛,市中心的酒店从没有星到超五星早就被订满,全城的人都聚集到大大小小的酒吧看球赛……我们来悉尼的第一天,就领教了它的疯狂。
在朋友家挤过了一个寒冷的不眠之夜,从昂贵的海雅、香格里拉,到挤满欧洲背包旅行者的青年旅店,继续坚持不懈地寻找着。最终以五星的价钱入住了三星的房间,这个决定后来被我们形容为“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有时候徒步观光一座城市也有不同于开车的妙处。悉尼有它的新潮和疯狂,也有它的尊贵和老旧。市中心的建筑尤其如此。左边是维多利亚女皇曾经御驾亲临过的古董级建筑,右边就是汤姆·克鲁斯在《谍中谍》里跳下去的那栋玻璃建筑的高楼。在修建之初科技含量极高的港湾大桥,和贝壳堆起来的歌剧院,旁边就是沉静的海德公园和最古老的教堂。教堂的钟声悠远神圣,门口停住了三辆白色劳斯莱斯……原来是有人在结婚,这家人看起来是意大利血统,新娘的婚纱洁白华丽,新郎的面容机智坚毅……旁边的朋友突然说,他想起了教父。
悉尼就是这样一个多文化的集合。不同的文化同时享受绝对的自由。如果说在悉尼的华人,可以一辈子都不讲英文,是一点也不夸张的。唐人街的规模几近一座小城镇。从大的时尚购物中心、珠宝行,到小的杂货店,甚至农贸批发市场、粤式饮茶、重庆火锅甚至台湾小吃……唐人街门口的牌坊上书“四海为家”,可谓意味深长。比如说,喝早茶讲英语就是“Yim Cha”,发音根本就是广东话的“饮茶”,由此可见中国人的传统习惯是雷打不动,倒是鬼佬为了吃早茶学会了讲粤语。
午夜时分,从悉尼最大的“星城赌场”出来,看到著名的“亲爱的港湾”旁边无数家酒吧灯火通明,乐声喧哗……港湾里面的私人游艇传出hip-pop和男人女人的嬉笑,香槟酒和威士忌混合的味道……寒冷丝毫不能减少这座城市的热度。不远处有个流浪艺人在表演转火把,我渐渐走近,才看清楚他手里拿了一支火把、一只平锅、一枚鸡蛋和一只奇异果。一边不停地旋转这些东西,一边大声说:“你们可要知道,我这样做单纯只是为了个人兴趣……只不过你们给的钱越多,我的兴趣就越大。”围观的人们拿起了相机,他又说“拍照的话我要多收你50块,那可是我的肖像权哦”。最后的压轴戏是吞火,看他煞有介事的严肃表情大家不由得屏住呼吸心跳加速,然而在最后时刻他却轻松地吹灭了火把……“这是整个表演我最喜欢的部分,你们得到了娱乐不是吗?”这时的他,一脸流浪艺人的幽默感,诚恳而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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